两分,走出身来,转到西屋,秦太医已经替徐婉把好了脉,正在开方配药粉,交待吩咐含月如何敷治,床上的纱帐里头,徐婉半趴着睡着,身上严严实实的盖着透气的祫被。
见卫候爷走来,屋里的人都忙福身行礼,卫候爷坐到锦榻上,轻声问秦太医:“伤势如何?可有甚要紧的?”
“小|姐无甚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精心调理些许时日,”秦太医道:“至于腹背和腿处的伤口,我这里配了药粉,一会儿喝了药,让人替小姐敷治到伤口上,无须太多时日,即可结痂痊愈。”
卫候爷:“是否会留疤?”
秦太医面露难色,好一会儿,才小心道:“伤口有些深,怕是难以避免……”
卫候爷面无表情的坐在锦榻上,看着一旁锦凳上,含月替徐婉换洗下来,尚未拿出去,带着斑斑血迹的破烂衣裳,沉着脸,叹了口气。
西山到柳营,不过三四十里路程,两亲卫骑了快马去,只个把时辰,便带着了医士回转了来。
被急拎着奔出城来的医士,在马背上,被寒风吹得头晕眼花,等被提到正房中,替卫东阳看了伤,立刻翻出炙针术刀,叠声吩咐人拿热水纱布,又要了碗最烈的烧刀子酒,喂卫东阳喝了半碗,取了截咬木给卫东阳咬住,让两个大力侍卫跪上床按住卫东阳的肩背手脚,把剩下的半碗灌进自己的肚子里,医士哈着酒气,道:“世子爷,后面这口气,你可得忍住喽……”
说着,医士左手握住卫东阳的小腿,右手攥住卫东阳的脚脖子,两手开始错力掰扯,断骨在肌肤下被硬移回去的轨迹,隔着皮肉都得看得清清楚楚,殿中的宫人,全都吓得寒毛直竖。
终于,咔嚓一声,断骨接了回去,卫东阳在那一瞬间咬断咬木,冷汗淋漓的活生生的疼昏了过去。坐在旁边的卫候爷,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走到床边,急声追问:“如何?”
医士仔细摸了摸卫东阳接续好的断骨,半晌,长吐了口气,道:“小人脖子上的脑袋算是保住了。”立在边上的秦太医闻言,胸膛里提着的心,跟着扑通落了地,心有余悸的抬手,抹了把额头浸出的细汗。
卫候爷坐到床头,忍不住高兴拍了两下大腿,笑道:“好好,来人,赏!”
不敢看卫东阳接骨,避到里头李眉听见,再坐不住,忙扶着宫人走出来,看到昏迷在枕上的卫东阳,忍不住又要开始哭,总算被卫候爷劝住,另加赏了医士金子十两。医士拿夹板纱布替卫东阳绑了腿,领了赏,跟着宫人去了外头,亲为卫东阳熬药。
卫候爷和李眉对坐在床边,相握着手,守着卫东阳,等药煎了来,喂卫东阳喝了药,劳累了一夜的卫候爷这才下去洗漱休息。
一直在前头,打点赏人,处理后续事宜的卫东宇,安排好一应事情,进来看卫东阳,见卫东阳躺在床上,只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他是疼得厉害,便道:“你要是难受不住,让秦太医替你扎两针,你睡一觉,能好受些。”
卫东阳没好气道:“我就这么没用……”说着,想到徐婉在山洞中,也对他说了跟卫东宇差不多的话,眉头顿时皱得更紧,扭过头看了卫东宇一眼。
卫东宇看着卫东阳的腿,感慨道:“这次,真要多谢徐姑娘,听易明说,他们找到你们的时候,离山洞不远处,看到有十几头被毙杀的鬣狗尸体……”易明便是那领头的侍卫。
“二十几……”卫东阳接着卫东宇的话道:“都是她一个人杀的,我唯一的作用,就是躲在她身后,给她举火把照亮……”说完,卫东阳疲惫的冷笑了下。
卫东宇看卫东阳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对自己起了芥蒂,对着卫东阳的双眼,正色道:“不要枉自菲薄,你腿受了伤,强撑着逞匹夫之勇,除了白白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别说了……”卫东阳烦躁的打断卫东宇的话:“你跟她到挺像,说话做事,都一个调调……”
卫东宇挑眉笑了笑:“我也觉得跟徐姑娘挺投缘的。”
卫东阳:“…………………”
两人说了会儿,卫东阳到底伤很了,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已又是傍晚黄昏,卫东阳看卫候爷李眉皆不在屋里,只有含真在床边上守着他,自己别扭了下,开口问道:“她醒了没?”
他问得没头没脑的,含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小心回道:“徐姑娘一直没醒呢,候爷不放心,让秦太医去诊了两回脉,太医说无碍,是使脱了力,好好睡足一觉养齐精神醒来就好……”
说着,含真取了垫子给卫东阳垫到腰后,又茶杯倒了杯温水,拿棉签子沾了,要替他润干裂得起了皮的嘴唇,卫东阳撇开头,避过了含真的手,道:“行了,去传膳来,我饿了……”
含真听了,忙放下茶杯,出来吩咐人摆膳桌传膳。
为防着卫东阳说不得什么时候喊饿,厨房灶上,一应小吃点心,粥饭汤水,都是备好的,话刚传下去,不过半盏茶功夫,含笑就亲领着人,抬了两桌丰盛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