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阑以为,只要他能压制着,不让陆承有再爬起来的机会,他就算是为云倾报了仇。
所以,在察觉到陆老爷子真正的心思之后,陆星阑彻底疯了。
也是在那一刻,这个少年骤然意识到,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云倾报仇!
“不止是爷爷……”看着陆承愤怒通红的眼睛,陆星阑面无表情地笑了笑,“陆家内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不再了……”
陆承双眼骤然间睁大到极致。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星阑,身上的每一道骨头缝里,都在此刻渗出了无尽的寒气。
他惊恐地看着陆星阑,声音因为恐惧,几乎变了腔调,“你……说什么?”
陆星阑在乎的女孩,只有一个。
而陆家内部,过去伤害过云倾的人,数都数不清。
十九岁之前的云倾,没人护着,沉默寡言,不讨他喜欢,加上云千柔的挑拨离间,和陆琪的跋扈恶毒。
陆家内部,为了讨好大少爷和大小姐,刻意针对云倾的,大有人在。
陆星阑的意思是,那些人都不在了?
是不在陆家了,还是都……
陆承看着陆星阑眉眼间沾染上的血腥气,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恐怖淹
没了。
陆星阑空洞的眼神,冷漠到死寂,“伤害过她的人,早就该死了!”
陆承确定了陆星阑的话语中的意思后,双眼变得血红,“陆星阑!你疯了!你这个畜生!”
“陆家生了你,养了你,就为了一个云倾,你竟然做出这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情!”
“就因为他们伤了云倾……”陆承眼睛血红一片,嘶吼着盯着陆星阑,“不至于啊……”
“就为了那点儿已经过去的恩怨,你就这样对待我和小琪,甚至连爷爷都能下手……”
“陆星阑,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狠啊?!”
这是陆承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事情。
如同他不明白,陆星阑为什么这么恨他和陆琪一样。
他们是伤害过云倾。
可也仅仅只是伤害而已。
云倾已经报复回来了,不是吗?
陆星阑却恨到,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的地步……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陆星阑缓缓地垂下眼睫。
恰在此时,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劈裂长空,映照出了少年眉眼间,那一抹触目惊心的恨意。
黑暗的雨夜中,陆承清晰地听到对面的少年,砸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杀了我心爱的
女孩……难道不该死吗?”
……
京城。
云倾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她转头,看向窗外。
隔着温暖的窗帘,但也能清晰地看到银白色的闪电。
耳边回荡着轰隆隆的雷声。
下雨了。
但大抵是温馨的房间里,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光,因此云倾并没有觉得孤独。
她经常做恶梦。
但极少会直接从梦中醒来。
云倾也是直到此刻,才发觉这个问题。
但今晚不知为何,忽然反常地夜半惊醒。
云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确定了再也睡不着之后,忽然坐了起来。
她穿着拖鞋,悄无声息走出房门,来到了云娆房间外。
守在云娆床边的女佣和医生,乍然间看到云倾走进来,立刻站了起来,低声询问,“少夫人,您怎么起来了?”
在城堡里待久了,都知道这位女主子的习惯。
她异常自律,早睡早起,很少在晚上出来。
云倾摇了下头,走到床边,看着昏睡中的云娆,抿了抿嘴唇,忽然问,“云娆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怔了下,然后才说,“最迟也得明天了,云娆小姐是心理疾病。”
“她如果不愿意醒来,那谁也不能叫醒她,但云
娆小姐今天白天自己醒了,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等睡够了,她自己会醒来的。”
云倾听完,又盯着云娆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猫儿站在走廊上,看到云倾出来,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
云倾接过水,喝了两口,对猫儿摆了下手,“去睡觉。”
然后,抬步下了楼。
猫儿跟着她下楼,小声问,“少夫人,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云倾是临时决定从云城回来的。
并没有告诉北冥夜煊。
而北冥夜煊的电话,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通常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就意味着北冥夜煊所处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