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训一通,妙辞心里格外不舒畅。
过往经历让她本能讨好,她就是这样谨小慎微的一个人!
这么浅显的道理,连誉王都能搞懂,可席憬怎么偏偏揪住不放。
“还有那个誉王,他那样叫解围?”席憬无差别地攻击,“对你笑笑,再对别人笑笑,就算解围?有本事他把起哄者都踢到水里,你俩站在桥上,看底下一群落水鸡狗的笑话才对。”
席憬拽住她的手腕,“走,即刻回家。你交的狐朋狗友,全都不着四六,只会把你坑到阴沟里。”
妙辞把眼皮一横。
他不来,她甚是想念。他一来,又在这絮絮叨叨,把她的朋友连同她自个儿都数落得一无是处!
妙辞置气回怼:“所以你是全程都在监视我喽?你是不是装病呢!”
席憬脚步一顿,妙辞趁机甩开他的手,说道:“就算要走,起码也得跟朋友说一声。”
“朋友……特指誉王?”席憬冷笑,“看来在你心里,誉王的地位当真是不一般。你肯替他想,怎么就不肯替我想?”
“你还用我想?你自己不瞎想,我都烧香拜佛,阿弥陀佛了!”妙辞气愤地跺脚,“在这等我,不许尾随!我去去就来。”说完,一溜烟地跑远,仿佛身后有一万匹恶狗在追。
她虽气愤,但不乏真诚。席憬站在原地等候,念在她“去去就来”的份上,容许她跟誉王告别。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蟹壳青的天上隐隐浮现一撇月影,须臾,一轮白生生的月亮挤到天上,亮得刺眼。
终于,“去去就来”的妙辞回来了。
只不过她鬓乱衣皱,眼神躲闪,两腮发红,走路时腿脚怪异地并着。
她拢了拢歪扭的裙摆,有些不好意思,“走吧。”
妙辞被席憬盯得浑身发毛,不敢跟他说实情。
她在园里迷路,平地摔了好几下,膝盖摔得发青,是不是太丢人了?
她自觉无比丢面,想着席憬在气头上,倘若说出实情,他不更得狠狠数落?
所以她闭口不提,只是走路时,时不时冒出几阵“嘶哈”声,胯骨轴子,大腿根和小腿肚疼得很。
瞧见她这副模样,席憬就知道今晚不许下人进院的决定做得很对。
待归家进院,妙辞受不住俩人之间的冷战,首先开口:“哥,你的生辰还没过。不如我亲自下厨,给你露一手?”
席憬没个好气,“怎么,想毒死你哥,让生辰变忌日?”
妙辞被噎了下,犹豫道:“那是不过了?也好,各自回去歇息。”
说完就想抬脚朝卧寝迈去。
“回来。”席憬倚着廊柱,眼神晦暗。
回家路上,妙辞凌.乱的外表与怪异的姿态,以及颧骨上的红晕,不断浮现在眼前。在此刻,他曾学过的知识与妙辞的古怪影影绰绰地重叠,让他不得不冒犯发问:“‘去去就来’的那一大晌,你是去跟他睡了?”
妙辞的脑袋倏地懵住。“睡”是怎么个意思?跟誉王告别后,丢脸地摔几跤,就算跟誉王“睡”了?
妙辞把手摁在小腹,其实她是膝盖疼,但不好在席憬面前表现出异样,只好声东击西,吸走席憬的注意力。
席憬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话语惊雷般地炸开。
“弄进去了?”
他上前,想试探地摁一下妙辞的小腹。可还不待伸手,妙辞便“嗖”地跳开。
“不准摸我!月信来了……”
她支支吾吾。
“撒谎,月信不是刚走?”席憬施压,“你撒谎的样子很拙劣,知道么?”
她那小腹仿佛藏着世上最稀贵的宝物,叫她拼命护着,怎么都不肯放手。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最初护腹,是想掩饰摔倒的疼痛。可今下捂腹,却是……
妙辞瞥过眼,看星星看月亮,偏就不敢与席憬有眼神交汇。
她的怪异反应,让席憬偏信心里的猜想。他脸色怄得铁青,“你才多大,不做任何措施,就跟他稀里糊涂地睡了?偏还捂着不放,就这么急着生孩子?”
这还是他单纯的妹妹吗?莫不是被哪来的鬼魅顶替了吧!
席憬捧起妙辞的脸,仔细窥看。又握起她的手,仔细琢磨。
他眉峰微蹙,眼里蹦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情感。眼睫不安地垂着,在她面前撒下一片颤.动的阴翳。
“妙妙。”他捧着她的脸,声音低低的,“你怎么变得这样坏。”
妙辞极度紧张,可却不自主地将他看得真切。
一向淡定的哥哥,竟会突然流露出这样强烈的情绪。
他到底在说什么。
妙辞阖上眼。仿佛只要不看他,就不会被他的执拗思维带偏。
身子的坏状愈发明显,妙辞猛地将席憬推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