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气,但她不得不承认,江行过说的是事实,钱袋被偷,她的首饰又只有那么几枝,再过几天,就该面临被赶出客栈,无家可归的凄凉局面。
这两日,她也一直为此烦心,今日出门,本想找一个做事的地方,结果不是碰璧,就是有不怀好意的人想要诱她去青楼,后来就撞见了江行过,被拉来这醉仙楼。
半晌,辛夷咬一咬,带着几分无奈道:“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答应了。”
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还真是没错。
“好!”江行过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举起酒杯,高兴地道:“来,喝一杯。”
这一次辛夷没有拒绝,举杯相碰,不过她没有像江行过那样一口饮尽,只是小小抿了一口,即便只是这样,也觉得喉咙一阵辛辣,仿佛要冒烟似的。
“这酒好烈!”辛夷舌头轻吐,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借着清冽温热的茶水缓解着喉咙里的辛辣。
“初尝时烈,再尝时就是香了,这是醉仙酒的特点。”江行过摇头晃脑地解释着,见辛夷一脸不相信,他道:“不信你再尝尝。”
“算了。”辛夷摆摆手,她对酒实在没什么兴趣,相比之下,茶就好喝多了,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不像酒,喝多了只会误事。
她胃口小,吃了几口菜便觉得差不多了,搁下筷子正要说话,忽地耳廓一动,听到了隐约的沙沙声。
下雨了?
辛夷走到窗边,推开临街的窗子,果然外面秋雨淅淅沥沥,街上行人纷纷缩着脖子加快了脚步。
辛夷正欲收回目光,忽地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咦?”
“怎么了?”江行过随口问着,一边不忘挟一筷肥美鲜嫩的鲈鱼肉递到嘴,一脸陶醉。
那一碟子的鱼,大半条都进了他的口舌。
这京城地处北方,远离江河,连湖泊也不多,不像江南地带,遍地都是海鲜湖鲜,难得能够吃到一筷鲜的。
“我好像看到……二夫人了。”辛夷背对着江行过,声音古怪。
二夫人?
江行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辛夷说的是洪氏,随口道:“你眼花了吧,我娘远在岳阳呢。”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起身走到辛夷身边,探头张望街上那一个个脚步匆忙的行人,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哪儿呢?”
“不见了。”辛夷摇头,带着几分不确定道:“也许是我瞧错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揭过去了,谁都没有放在心中。
深夜,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轻巧地跃过一人多高的护墙,落在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
刚一落地,人影便感觉有数道无形无质的气机锁定了自己,显然都是院里的高手。
他谨慎地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
片刻,衣袂翻飞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灰色的人影掠入院中,正是常喜。
他打量了黑衣人一番,神色警惕而凝重,“什么人?来此做甚?”??“岳阳来的故人,特来求见胡先生。”黑衣人开口,富有成熟女子独特的磁性。
她是一个女子?
常喜露出几分诧异,思忖片刻,他缓缓道:“且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先生。”
说罢,他身形一闪,消失了沉黑如墨的夜色中,而锁定黑衣人的那几道气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后院的一间厢房亮起了灯,在夜色中显得极为扎眼。
片刻,常喜去而复返,先是朝着虚空摆一摆手,随即对黑衣人道:“走吧,随我去见先生。”
黑衣人沉默地点头,她能感觉到在常喜摆手的瞬间,锁定她的气机消失不见。
常喜领着她来到那间亮灯的屋子前,叩了叩门。
“进来吧。”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是。”常喜推开门,那是一间布置简单的卧室,除了一些必要的摆设之外,就只有一架檀木屏风。
角落里摆着一个铜盆,里面的炭还没有熄灭,忽明忽暗,但能看得出,已经快到熄灭的边缘了。
桌前坐着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花白发丝散乱地披在身后;因为屋里还算暖和,所以他只披了一件单衣。
胡一卦目光温和望着跟随常喜身后进来的那位不速之客,“坐。”
“去沏壶茶来。”
面对胡一卦的吩咐,常喜看向沉默落座的黑衣女子,迟疑着没有动脚。
胡一卦微笑道:“她不会伤害我的,你只管去就是了。”
见自家先生这么说,常喜不再犹豫,躬身离去。
“什么时候来的京城?”胡一卦从篓里取了几块四四方方的银炭,丢到炭盆中,那些在将熄炭火上勉强挣扎的火光察觉到有新炭补充,立刻贪婪地蔓延了过来。
“今日刚到。”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取下面巾,露出一张明艳大气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