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过颔首,带着几分无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留在京城,但我知道,你不走,他也不会走,否则也不会开那间茶行了”
辛夷抿唇不语,搁在桌子底下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她当然知道江行过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
“祖母和行远商量过,茶行的生意岳阳那边已经饱和了,变不出什么花样来,既然京城这间茶开了,就好好经营,拓展生意。”
“这是好事,但与我有何干系?”
面对辛夷的疑惑,江行过嘿嘿一笑,说出一句令前者心神剧震的话来,“你难道不想剡溪茶重现于世?”
辛夷神情陡然,身子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站起来,但又被她硬生生止住,面色难看地盯着一桌之隔的江行过,“你明知道剡溪茶已经灭绝,而我也并不知道它的培育方式,根本不可能重现于世。”
若非知道江行过表面浪荡,实际是一个颇为可靠的人,她都要怀疑江行过是故意来寻自己开心的了。
江行过笑一笑,抬手道:“别急,正常来说是这样。”
“正常?”
辛夷敏锐地从他话里听出了隐秘,“什么意思?”
江行过打开包厢的门看了一眼外头,确定附近没人后,方才回到椅中,压低了声音道:“当年辛家遭逢大难之前,辛老爷曾经托人带过一本书给老夫人,书中记载的,正是剡溪茶的培植之法。”
这一次,辛夷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心中的震惊,豁然起身,衣袖宽大,带翻了桌上的酒盏,那一杯酒都洒在了青色的裙摆上。
她看也不看,只是死死盯着江行过,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并没有,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
她连着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取过一旁用来净手的半湿帕子,擦着裙上的酒水,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心中的激动。
“你说的……都是真的?”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辛夷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毕竟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你觉得我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吗?”江行过反问,见辛夷默默不语,他放缓了语气道:“实话告诉你吧,今日我来见你,也是受祖母之托。”
“当初她不将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辛家蒙冤未雪,敌人虎视眈眈,一旦露了痕迹,必有大祸。眼下徐晋之已死,虽然长公主尚在,但有江家有胡先生在,她不敢胡来。
“再说了,她自己现在也是一身的麻烦,没有精力再来对付你。”
江行过从怀里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辛夷,后者疑惑地接在手里,展开后,发现竟是一份地契,包括一间庄子以及附近千余亩地。
不等她询问,江行过已是道:“这是祖母让人买下的,就在东郊,那里土质不错,祖母打算在那里种植茶叶,同时可以试着培育剡溪茶。”
“如果剡溪茶真的可以重现于世,相信辛老爷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
这番话让原本打算将地契推回去的辛夷停下了动作,神情复杂地看着手指尖的薄纸,久久没有说话。
江行过重新倒她倒了一杯酒,徐徐道:“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大殿下的婚事……”
辛夷张一张嘴,刚要说话,江行过已是摆手道:“别说是为了荣华富贵,这种话骗骗黄毛小儿也就算了,我从来就没相信过,行远也是,祖母也是。”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如今你与大殿下已经解除婚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行远一个机会,我看的出,你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你。”
这样直接的话,令辛夷白皙的脸庞升起一抹红晕,别过脸倔强地道:“没有的事,休要胡说。”
看到她这般模样,江行过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笑意,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女孩子脸皮薄,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
他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就看这两人的缘份了。
“所以,剡溪茶的事情考虑好了吗?”
听到这话,辛夷神情一振,思忖道:“老夫人有什么要求?”
无论是剡溪茶的培植方向,还是那一大片的茶园,都是一笔巨大的馈赠,无功不受禄。
“爽快!”江行过打了个响指,笑呵呵地道:“助行远开拓江家在京城的茶行生意;另外,如果剡溪茶培育成功,只能在江家的茶行里面销售,利润五五分成。”
辛夷认真听着,等他说完,失笑道:“老夫人这是要将我绑在江家了。”
“不!”江行过神情严肃地摇头,“老夫人希望你做她孙媳妇。”
“呸!”辛夷啐了他一句,粉面殷红,“你这人,就知道胡言乱语,没一句正经的。”
“天地良心,我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江行过夸张地替自己喊冤。
辛夷没有与他纠缠这个话,低头默默思索,然而江行过接下的一句话,顿时让她黑了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