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午时分,我按着管家你的吩咐来给他们送饭,刚走进来,就感觉后颈被人重重打了一下,紧接着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就是现在了。”
家丁看着何管家额头突突直跳的青筋,越说越小声,他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几乎没有价值。
“你进来的时候,他们人还在吗?”
“都在。”家丁毫不犹豫地回答。
也就是说,是打晕家丁的那个人,救走了那两个人,只是……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在今日之前,可没几个人知道这是我的宅子,而且……对方又是怎么怀疑到自己身上来的,明明他已经将疑点引向姑姑。
赵惟皱起了两道黑长的眉毛,满腹疑惑。
“再好好想一想,哪怕就一点点线索也是好的。”那厢,何管家一边替家本松绑一边耐着性子引导着。
家丁点点头,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别说,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件事,顾不得说话,赶紧胡乱摸索着身上,摸出一张叠整整齐齐的信纸。
他赶紧递给何管家,“我记得了,当时迷迷糊糊有曾感觉到那人往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应该就是这张纸了。”
何管家接在手里,不敢打开,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赵惟。
家丁偷偷打量着赵惟,他不认识后者,但也看得出身份不凡,极有可能就是这间宅子的主人,否则不可能让何管家如此恭敬。
当从他在这里打差开始,就没有见过宅子的主人,一直都是何管家在主事。
赵惟面色阴沉地将纸揉成一团攥在掌心,对何管家道:“这里的事,你负责处理,若是传扬出去,唯你是问。”
“奴才一定办妥,请殿下放心。”在何管家毕恭毕敬的答应中,赵惟拂袖而去,马夫紧随其后。
直至二人走得不见踪影,那家丁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管家,那一位是谁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唤他殿下,难道是哪一位王爷?”
何管家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小子福缘不浅,这一位乃是当今荣王殿下。”
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但得到证实时,家丁仍是觉得一阵阵晕眩,带着几分激动道:“这么说来,这宅子是殿下的?”
“不错。”
“那我们就是在为荣王殿下做事,是……是殿下的人?”家丁双眼发亮,难掩喜色。
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在富商家中当差和在当朝皇子手下当差,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岂不闻宰相门前七品官。
“不错。”何管家看他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几分同情。
那家丁却是毫无察觉,沉浸在自己的欢喜之中,甚至盘算着过几日休沐时,怎么在几个同乡面前秀一波优越感;去年有一个同乡被一位大官府里的管家相中,选去当差,过年回乡的时候,带回了一堆绸缎和点心,还有一封大红包,都是主人家赏的,可把他们羡慕坏了。
万万没想到,他竟也有这一日,且侍候的还是皇子殿下,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
家丁越想越兴奋,直至被人一左一右架在了半空,方才回过神来,诧异地道:“何管家,这是做什么?他们又是谁?”
他在府里做了好几年的事,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但从未见过这两名身形魁梧粗壮的汉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何管家没有理会他,只是对那两名壮汉道:“做的干净利落一些。”
右边一名壮汉咧开厚厚的嘴唇,看向家丁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我们哥俩做事,您还不放心吗,保准处理的干干净净。”
家丁愣了好几息才明白过来这两句话的意思,顿时白了脸,慌声道:“何管家,你……你要做什么?”
何管家笑眯眯地道:“送你去见阎王爷。”
“不要!”家丁心里的恐惧因为这句话达到了顶点,双手拼命挣扎,想要从那两名壮汉地方抽出来,他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可一点用都没有,那两个人的手臂就像铁箍一般,纹丝不动,反倒是他被强行拉扯着往外走。
家丁大急,眼瞅着就要被带出柴房,他拼起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踢在左边那名壮汉的腿上。
咚!
家丁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踢到了铁板,大脚趾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应该是踢断了。
反观那名壮汉,仅仅只是走路略微慢了半步而已。
这……这还是人吗?
左边那名壮汉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裤腿上的半只脚印,闷声道:“他弄脏了我娘给我新做的裤子。”
这神奇的关注点,就连家丁愣了一下,下一刻,凄厉的哀嚎声在他口中响起。
“啊!啊啊!”
家丁惨叫不止,他的双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软绵绵地耷拉在地上,看向壮汉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绝望。
疯子,那是一个疯子!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