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瞅着赵惟,有心想求赵惟帮忙说几句好话,又不敢开口,毕竟自己手底下的人刚刚把对方的人给砍伤了,实在没脸张嘴。
赵惟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三日时间着实紧了一些,本王正好明日要入宫给父皇请安,到时候去一趟毓庆宫,让大哥再给你们宽限些日子。”
听到这话,陈府尹与刘少尹大喜过望,连忙起身道谢,尤其是陈府尹,激动的浑身发抖;这件事,他担得干系最大,这几日几乎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如今得了荣王金口玉言,虽说事情还得查,但总算没那么紧了,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赵惟微微一笑,道:“说起来,你们还没搜过这处宅子,要不要搜一搜?”
“不用不用。”陈府尹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殿下的宅子,自然是干干净净,岂会有异样。”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赵惟的面,说要搜宅子,除非不想做这个顺天府府尹了。
“当真不用搜?”
二人又是好一阵摇头,随即道:“殿下若没别的吩咐,下官二人就先告退了。”
赵惟也不留他们,颔首道:“好,等二位大人事情忙完了,本王再做东,请二位好好聚一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好说好说!”二人迭声答应,随即退了出去,令他们诧异的是,跟在赵惟身边的那名马夫也跟了出来,也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瞧着他们。
二人都是人精,略一思索,就知道是为什么,当即不声不响地出了大门,一众衙差都还在原地等着,包括不小心砍伤何三儿的那名精壮衙役。
陈府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唤过孙捕头道:“殿下宽宏大量,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但是终归是伤人了,就一刀还一刀。”
孙捕头眼皮一跳,复又平静下来,他点点头,走到那名精壮衙役面前。
他“铿”的一声拔出佩刀,“忍着些。”
精壮衙役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紧接着右手臂传来剧痛,低头看去,一道与何三位置、大小、深浅,几乎完全相同的伤口出现在右手小臂上。
一刀还一刀,原来是这个意思。
“多谢大人!”
精壮衙役不敢喊疼,低着头朝陈府尹道了声谢。
他知道自己今日犯了大错,惹了不该惹的人,否则陈府尹和刘少尹也不用专程跑一趟,他已经做了好被革职的准备,如今只是被砍一刀,已经算是很好了。
马夫看到了需要的结果,点点头,转身离开,从头到晚都没有搭理过一旁的陈府尹,后者憋了一肚子气,又不敢发作,只能一拂袖子,上了等候在一旁的轿子。
马夫回到府里,朝端茶轻抿的赵惟复命,“殿下,孙捕头砍了那动手的衙役一刀,这会儿都已经回去了。”
赵惟微微颔首,转头看向一旁的何管事,语气和蔼,“伤的厉害吗,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些许小伤罢了,奴才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不必劳烦大夫。”何管事连忙躬身回答,随即又低头道:“都怪奴才无能,还要劳烦殿下专程跑一趟。”
“他们是官府的人,我不出面,你拦不住的。”说着,赵惟嘴角扬起一抹细微的笑意,“你倒是机灵,懂得用苦肉计拖住他们,就不怕一个不小心,把手给砍废了?”
何管家嘿嘿一笑,“奴才受殿下大恩,这条命都是殿下给的,区区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废了就废了。”
赵惟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这也是他放心将宅子交给后者打理的原因。
静默片刻,他突然问道:“人还好吗?”
何管家面色一凛,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放心,按着你的吩咐,一直好生关押在后院。”
赵惟微一点头,起身道:“带本王去看看。”
何管家不敢怠慢,赶紧领了他来到后院的柴房前。
何管家上前,一只手推开柴房的木门,一股柴木独有的气息钻入鼻腔,借着照进来的阳光,可以看到飘扬在半空中的尘土;
这里虽然不像茅房那样令人掩鼻摒息,恶心欲呕,但也实在算不得好闻。
随着何管家搬开柴堆,露出一道五花大绑,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的人影,因为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瞧见他穿的似乎是府里的家丁服。
咦,一个人?
这个念头在何管家脑海中闪过,继而变了颜色,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扳过地上的人。
看清对方模样的瞬间,何管家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怎么,怎么会这样?
“人呢?”
赵惟阴恻恻的声音令何管家回过神来,同时冷汗涔涔而下,他结结巴巴地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早上……早上来看的时候,人还是在的。”
“没用的东西!”赵惟劈手一掌狠狠甩在何管家脸上。
何管家不敢去揉火辣辣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