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似笑非笑地看着身形发福的府尹,“原来府尹大人还知道这京城有百余万人口啊,我还以为府尹大人连这京城有多少人居住也不知道呢。”
被他当面挖苦,府尹大人老脸有些挂不住,但又不敢开口,只能勉强挤了一丝笑在脸上,“殿下说笑了。”
“本宫可没心思与你说笑!”赵怀面色一肃,少见的自称起了本宫,他是一个谦逊亲切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我”自称,而一旦他称起了“本宫”,就意味着动了真怒。
府尹大人被他喝斥了一句,噤若寒蝉。
站在他后方的两名少尹对视了一眼,开口准备替府尹解围,毕竟他们都是顺天府的官员,一根绳上的蚱蜢,出了事谁也讨不到好处。
刚一张口,赵怀冷冰冰的目光就瞥了过来,只一眼就令他们心惊肉跳,双腿发软,硬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到底是皇子,不动怒则已,一旦动怒,那股子上位者的威严就都出来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见他们闭嘴,赵怀目光一转,重新落在战战兢兢的府尹身上,“在其位,谋其政;这个道理不用本宫来教你,陈府尹你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该担起这份责任。”
“三日,本宫只给你三日时间;若你找不到江公子与辛夷,本宫会向父亲进贡,裁撤尔等几人的职位。”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府尹等人知道,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可能,只能苦着脸拱手道:“下官遵旨。”
“起轿。”
随着赵怀这句话,小宦官当即放下了轿帘,示意轿夫抬起青呢小轿往外走,他与小夏子一左一右跟在轿旁。
陈府尹三人一路将赵怀送出府衙,轿子刚出府衙,就有一群人涌了过来,无声跟在轿后,而在他们腰间都挎着一柄刀。
陈府尹在京城当了多年的官,一眼就认出这些人腰间的长刀是禁军独有的刀,这是一群便衣打扮的禁军。
也是,当今皇子出宫,身边又怎么可能不带几个禁军。
唉,有些人生来就是天皇贵胄,居万万人之上;
而自己,一路过关斩将,乡试、会试、殿试,好不容易中了二甲进士,赐同进士出身,又辛辛苦苦钻营了几十年,才终于熬到这个位置,结果依旧要卑躬屈膝。
人比人,气死人。
陈府尹摇摇头,回了府衙,回头看到两名少尹依旧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没好气地道:“不赶紧去做事,跟着本官做甚?”
“大人,这三日之期……可如何是好?”其中一名少尹为难地问着。
“你问本官,本官问谁去。”陈府尹没好气地说着,抬手揉了揉额头,一想到这个,就头疼。
另一名少尹苦着脸道:“就三天功夫,咱们去哪里找,这不是为难人嘛。”
“为难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这个权力呢。”陈府尹瞪了他一眼,道:“殿下那话你们都听到了,找不到人,咱们几个都没好果子吃。”
沉默片刻,一开始说话的那名少尹低声道:“那些茶楼酒肆,咱们都找过了,没有任何线索。”
陈府尹闻言,又是一阵头疼,揉了片刻,他无奈地道:“那就挨家挨户的搜,所有人全部取消休假,日夜待命,就算把京城翻过来,也得找到那两位。”
见两位少尹应了一声,依旧杵在原地,他没好气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二位少尹赶紧拱手退下。
再说赵怀那边,走出府衙后,那名看似不起眼的小宦官回头看了一眼,眸底布满了冰冷与怒火。
赵怀掀起帘子,看到他这副模样,安慰道:“放心吧,这一次,他们为了头上的乌纱,一定会全力搜寻,不会再敢怠慢。”
“奴才知道。”容宣收回目光,低头歉声道:“只是辛苦殿下专程跑这一趟,奴才实在过意不去。”
这句小宦官正是容宣。
梁帝担心赵怀身子,又不能常常过来,便派了容宣暂时去毓庆宫,每天傍晚时分,他都要回养心殿一趟,将赵怀一天的情况如实禀告。
赵怀掩唇咳嗽一声,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随即摆手道:“我这身子虽然一日不如一日,但还能撑一阵;再说了,这来回都是轿子,也不用我自己走路,有什么好辛苦的,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辛夷。”
说到这里,他眸光一黯,轻声道:“是我大意了,没有派人暗中守着她。”
“殿下莫要自责,谁也想不到居然有歹人如此大胆。”容宣在一旁宽慰着。
接下来的三日里,京城百姓惴惴不安,几乎家家户户都被顺天府的衙差给敲了门,有些脾气急的衙差,遇到开门慢的,赶紧一脚就给踹开了门。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搜了三天,所有衙役,包括临时调动的士兵,一个个都熬红了眼,却始终没有找到人。
陈府尹在衙门里急得团团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