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去的赵恪与花轿,江老夫人收回撑着窗子的手,沉默片刻,她忽地又问道:“确定整个京城都搜了吗?”
“该搜的地方都搜了。”狗十一话音未落,江老夫人已是拧眉道:“什么叫该搜的地方?”
“就是那些酒楼、客栈、茶馆还有教坊司、青楼。”狗十一如实回答。
江老夫人一挑花白的眉毛,冷声道:“这么说来,并没有挨家挨户的搜?”
“这个……”狗十一搓一搓手,无奈地道:“属下也曾置疑过顺天府,但那边给出的答案是挨家挨户搜查,会惊扰百姓,产生极为不好的影响,非必要不得使用。”
“什么叫必要,非得死了人才可以吗?”江老夫人气呼呼地质问着。
狗十一无奈地叹着气,他也知道时间拖的越久,长公子他们就越危险,但对方做的太隐蔽,始终没有找到线索。
江老夫人也知道喝斥他没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给府衙施压,迫他们加大搜索范围。
胡一卦可以,但他不能在这件事里牵扯太深,否则会有大麻烦。
江老夫人思来想去,倒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九月二十一早,一脸福态的府尹大人带着两位少尹,顶着寒凉的秋风站在前院,毕恭毕敬地朝一顶轿子行礼,满面堆笑,“下官恭迎大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咳咳,免礼。”
轿子里传来几声轻咳,随即一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掀起了轿帘,一个头戴金冠,身着青色锦衣的少年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子很削瘦,锦衣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根本撑不起来。
“殿下小心。”小夏子赶紧上前搀扶他,小心翼翼地跨过了轿杆。
“殿下,外面凉,咱们去里面坐着说话吧。”小夏子轻声说着,这样的寒意对普通人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对身子虚弱的赵怀来说,一点点风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大病。
府尹大人会意过来,连忙道:“对对对,殿下请里面说话。”
赵怀点点头,就着小夏子的搀扶来到内堂落座。
很快就有府里的下人端了茶上来,府尹接过,亲自递到赵怀手边,赔笑道:“这是臣珍藏的六安瓜片,比不得宫里的贡茶,但也算不俗,殿下您尝尝。”
“嗯。”赵怀接在手里,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便搁下道:“我听说最近城里出了一桩失踪案?”
失踪案?
府尹大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偌大的京城几乎隔三岔五都有人失踪,怎么这位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殿下,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还是旁边一位少尹反应快,轻轻拉了拉府尹宽大的袖子,低声道:“大殿下应该是问江家那桩案子。”
见府尹还是一脸茫然,他又压低了声音道:“您忘了,一并失踪的还有辛夷,她之前和大殿下有过婚约。”
被他这么一提,府尹大人终于想了起来,对对对,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真是糊涂。
他忍住拍额的冲动,拱手道:“回大殿下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失踪的是江家长公子还有那位……辛姑娘。”
他一直不知该怎么称呼辛夷,毕竟这一位,差一点就成了大殿下的妻子。
提到辛夷,赵怀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可有线索?”
“这……”府尹为难地道:“内城外城那么大的范围,百姓无数,实在难以追查。”
听到这话,赵怀眸光一沉,“也就是说,没有线索?”
府尹听出他话中的不满,额头冷汗微冒,拱手道:“大殿下见谅。”
赵怀捂嘴咳嗽一声,冷冷道:“府尹大人可知这涉及的两条人命,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一句’见谅’可揭不过去。”
“臣知道,臣知道。”府尹迭声答应,“下官这就加派人手,一定尽快寻到那二位。”
赵怀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盯得府尹额头冷汗越发密集,在他惴惴不安之时,耳畔响起赵怀中气不足的声音。
“府尹大人所谓的尽快,是几日?”
府尹浑身一僵,这是逼着他立军状,若是期限之内没有找到江行远二人,只怕他头上乌纱不保。
府尹暗暗叫苦,这顺天府尹可真不是好当的,遍地都是达官贵人,即使自身没有官职,也极可能与某一位贵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次的两位就是如此,先是引来了陛下的奶娘,这会儿又招来了极少出宫的大殿下;下一回该引来谁了,陛下吗?
府尹大人苦中作乐的想着。
“府尹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赵怀的声音将府尹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举袖擦了一把滑到眉毛的冷汗,讪讪道:“这……这么大的范围,下官……下官也说不好。”
赵怀斜靠着椅背,冷眼打量着府尹与两个少尹,在几人被打量得头皮发麻时,他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