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士兵根本来不及防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枝枝利箭激射而来。
“父皇小心!”
其中一枝箭就是射向梁帝的,赵怀眼疾手快,一把扑过去,将梁帝扑倒在地,虽说受了些皮肉伤,但好在没有中箭。
赵恪便没那么好运了,他躲闪不及,右腿被箭矢擦过,留下一道极深的血痕,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依旧疼得这位自幼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呲牙咧嘴,冷汗直流。
“恪儿!”
看到赵恪受伤,最担心的莫过于翊阳,急忙冲到他身前,紧张地掀开袍子,见没有伤到骨头,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还是心疼的不行。
她用力撕下裙摆,更要替赵恪包扎,耳边突然传来徐晋之的声音,“小心!”
翊阳抬眼看去,竟然又见到一只利箭朝着赵恪而来,显然对方一箭未中,立刻又补箭,铁了心要取赵恪性命。
赵恪也看到了,但此刻他右腿受了伤,无法动弹,而且箭矢来的太快,几乎他刚看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近前。
天要亡我!
赵恪下意识地闭起眼,心里闪过绝望的念头。
他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等到箭矢临身的剧痛,奇怪,难道那一箭射偏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耳畔响起徐晋之惊慌失措的声音,“公主!公主!”
赵恪一惊,连忙睁开眼,没等他看清,就瞥见一个人影跌入怀中,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看去,竟是神色痛苦的翊阳,一并看到的,还有后者身后那枝乌黑的箭矢……
赵恪怔在那里,连徐晋之从他手中接过了翊阳也不知道。
所以……不是箭矢没有射中他,而是姑姑不顾危险,用自己的身子替他硬生生挡下了这一箭。
姑姑……
赵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之前因为柳青鸾的事情,他对翊阳多有不满,存了芥蒂,哪怕后来姑姑松口,他也觉得不过如此,认为父皇比姑姑更加疼爱于他。
再后来,他被那群反贼劫来了此地,看到姑姑犯险来大同府救他,颇为感激,可后来徐晋之在反贼面前指称他太子的身份并非不可替代,置他于危险之中。
那份刚升起来的感激,便又荡然无存,可现在……
没有人不惜命的,可姑姑却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挡下那枝箭,他……
“恪儿……”
翊阳虚弱的声音惊醒了赵恪,他连忙按下心思,来到翊阳身边,握住她伸出来的手,颤声道:“我在,恪儿在!”
“你……有没有事?”翊阳吃力地问着,精致的五官因为痛苦拧在了一起。
“恪儿没事,多亏了姑姑……”赵恪哽咽地说着。
“没事就好。”听到这句话,翊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但很快又被后背一阵阵的剧痛打散,冷汗如浆水一般涌了出来,布满了苍白的面容。
看到翊阳痛苦难捺,气息微弱的模样,赵恪心里一慌,急声道:“姑姑!姑姑你不要有事……”
在这种生死关头,翊阳昔日待他的种种好,顿时涌上了心头,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见到他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翊阳心里一暖,吃力地替他拭去眼泪,“莫哭,恪儿如今是太子,是大梁的储君,不能轻易落泪。”
赵恪迭声答应,他勉强忍住眼泪,正要再与翊阳说几句话,便看到后者晕了过去,一时大惊失色,急忙问正在把脉的徐晋之,“姑父,姑姑她……她……”
最后那几个字,赵恪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害怕会得到一个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好在徐晋之把过脉,又检查了翊阳的伤口,道:“太子放心,公主只是晕过去了,我刚才检查过,那枝箭并未伤到公主要害,上面也没有淬毒,回去拔除了箭头再敷药止血就没事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听到这话,赵恪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就跟瘫软了一样,半天爬不起来。
再说梁帝那边,赵虎带来的都是精锐士兵,很快便根据箭矢射来的方向锁定了射箭的人,并将之一一袭杀。
确定安全之后,梁帝方才站起身来,见赵怀扔坐在地上,便伸手想要将他拉起,岂料竟发现后者手冷得像冰块一般,掌心更是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粘腻湿滑。
梁帝心头一惊,连忙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后者小腹竟然斜插着一枝箭矢,不断有鲜血从伤口渗出来。
“怀儿!”梁帝豁然色变,随即他似想到了什么,急忙对一旁的王安道:“去将胡先生叫过来。”
待王安领命离去后,他又呼道:“晋之!晋之!”
听到梁帝呼喊,徐晋之不敢怠慢,连忙放下翊阳奔了过去,“臣在。”
“快,快替怀儿看看,他受了箭伤。”梁帝以最快的速度说着。
徐晋之也是吃了一惊,他是清楚赵怀身子的,别人受了箭伤,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