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分明就是在意行远的,可她不愿承认,还将一手将行远推得远远的,到底是为什么?
江行过百思不得其解,罢了,明儿个再找机会问问辛夷吧,这般想着,他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方才转身离去……
夜,漫长而孤寂,浓重的黑夜成了很多人最好的掩护,有人行恶事害人;有人独自垂泪;有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人长思难忘……
翌日,天如常亮起,连绵了数日的风雪也终于停下了肆虐的脚步,明亮到刺眼的天光穿过云层翩然洒落,令这片被阴暗、寒风、大雪笼罩了数日的大地重新恢复了生机,尽管地上积雪尚在,但并不妨碍大街小巷恢复往日的模样,吆喝声,招呼声,孩童嬉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之前缩在家里的小商小贩也都纷纷挑起担子走出家门去街市摆摊,赚取一日三餐所需的银俩。
一个精心编织的流言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之下,在晨光下的人群中迅速流传,不过半日功夫,就已经传得到处都是,到处都能听到议论之声。
确切来说,这个流言昨天就已经存在了,只是那会儿大多数人都躲在家中,不曾外出,所以只在一小波人之间流传,影响并不广泛。
街市上,一个老婆子一边冻得通红的手熟练地勾着虎头鞋,一边兴致勃勃地与隔壁卖胭脂摊子上的妇人聊着天,“哎,张娘子,你听说了吗,柳家小姐被退婚了。”
一听这话,刚刚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张娘子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这事闹得这么大,怎么会没听说,那江家亲自去退的婚,听说那柳小姐哭惨了,拉着江家长公子苦苦哀求,就差跪下来了,无奈那长公子心意坚决,非退亲不可。”说到这里,她又一脸疑惑地道:“要说这江家长公子也是奇怪,这柳小姐可是名门贵女,出身好,长得好,又是出了名的才女,那么好的妻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怎么就不要呢,真真是让人想不通,你说他是不是得失心疯了?”
老婆子咧嘴一笑,脸上那一道道被岁月长刀刻出来的褶子顿时被挤在了一起,又长又深,犹如一朵开到最盛时的万寿菊,“这江家长公子是得了病,却不是失心疯,而是……”她凑近几分,一脸神秘地道:“色迷心窍。”
“什么意思?”张娘子疑惑之余又有几分兴奋,听老婆子的语气,知道的情况显然要比她打听到的详尽许多。
“大约一年前吧,这江家长公子去外地办事的时候,救回来一个孤女,听说这个孤女长得又美又媚,声音也是娇柔得紧,那樱桃小嘴一张,别说男人,就连女人听了骨头都要酥了;这江公子正值年轻气盛之时,你说说,怎么忍得住,被迷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自然不愿意与柳家小姐成亲。”
“原来如此,若不是何婶你说起来,还真是不知道呢。”张娘子恍惚大悟地说着,随即朝地上啐了一口,一脸嫌恶地道:“之前倒也听说过一些江家公子的事情,还道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是一个为了女色背信弃义的色胚,真真是可恶。”
“谁说不是呢。”何婆子附了一句,叹息道:“只是可怜了柳小姐,好好的名声就被他们给婚了,不论在哪个地方,被退婚都是奇耻大辱,更别说这样的名门贵族,往后怕是都不好嫁人了。”
“是呢,好好的名声就这么毁了,谁听了都免不了说一声可惜。”张娘子一脸可惜地说着,随即又忿忿不平地道:“我可听说了,还是江老夫人带人去退的,年轻人不懂事,她一个长辈不拦着也就算了,还跟着一起胡闹,真是糊涂透顶。”
“想是宠溺得很,架不住江公子的哀求,这江家虽说有两位公子,但嫡出的就这么一个,自是视若珍宝。”
“唉,遇人不淑哦。”张娘子叹了一声,忽地想起一事来,疑惑地道:“话说回来,这退亲是两家人之间的事,关起门来议论的,怎么会传出来,还闹得这般沸沸扬扬?”
何婆子拿起竹篓里的小剪子将打好结的线剪断,随即又熟练地重新起线勾起了另外一只虎头鞋,“这谁知道呢,不过铁定不是柳家人。”
“为什么?”面对张娘子的好奇,何婆子翻了一下那双并不大的眼睛,没好气地反问道:“你要是被人退了亲,会到处宣扬吗?别说自己不提,怕是连柳府里的下人也被一个个下了禁口令。”
“这倒也是。”张娘子悄然之余,又有新的疑问浮上心头,“既然不是柳家,难道是江家?”
何嫂一脸笃定地道:“八九不离十。”
“若是这样,这江家也太过份了,退亲也就算了,竟还要刻意抹黑人家的名声,这江家虽然是个商贾人家,但做为江家公子,好歹也读过几年书,这般行径,简直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要不怎么说遇人不淑呢。”何婆子指一指不远卖馒头的一家铺子掌柜,“这江家退亲的理由,原本是没人晓得的,还有人猜着是不是柳家小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今儿个一早,有柳家的下人来老李头那里买馒头,李老头一时好奇没忍住问了几句,那人听了气得不行,竹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