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虽是个温和的性子,但到底久居上位,这会儿冷下脸质问,顿时有一种无形的威压,红姑连忙屈膝跪下,“奴婢知罪。”说罢,她又小心翼翼地觑向赵恪,不无委屈地道:“其实奴婢有想过阻拦,但那辛夷并非一人前来,还有胡先生身边的常喜。”
“常喜?”赵恪一怔,“他不待在胡先生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红姑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知他是随辛夷而来,且似乎听命于她,有他在,奴婢实在拦不住。”
柳青鸾在一旁道:“我听说留雁楼一直对辛姑娘穷追不舍,派人潜伏于京城之中伺机动手;想是长公子不放心辛姑娘,所以请了胡先生代为照拂一二。”
“江行远对这个女子倒是上心得紧。”赵恪不无讽刺地说着,在他看来,江行远是柳青鸾的未婚夫,却对别的女子如此上心,牵扯不清,实在过份。
他之前也曾见过江行远几面,原本对这个谦恭有礼的江家公子颇有好感,甚至有结交之心;如今回想起来,颇有些恶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怪青鸾每每提起这门婚事都郁郁寡欢,实在是太过委屈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柳青鸾的眸光愈加怜惜,和言道:“我有数了,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吧。”
柳青鸾感激之余又道:“其实就是一桩小事而已,殿下无需往心里去,更请不要为难辛姑娘。”
赵恪拧眉道:“她这样为难你,你还要替她说话?”
“辛姑娘就是性子直率了些,并非刻意为难,殿下莫要听红姑胡言。”这般说着,柳青鸾面有忧色地道:“我就是担心阿晋,也不知顺天府会不会为难于他。阿晋跟我的日子虽然不久,但一向老实谦逊,要说他杀人,我是万万不信的,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只要阿晋没做过,就一定不会有事,你别太过担心。”赵恪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扶正鬓边堪堪欲坠的珠钗,在收回手时,指尖不甚碰到柳青鸾的脸颊,那滑腻温软的触感,令赵恪心中一悸,正要收回,看到柳青鸾含羞带怯望着自己的目光,那悸动越发强烈,四目相视,竟是忘了收回手,直至红姑重重咳嗽了一声,方才惊醒过来,依依不舍地收回手,俊面微红,“冒……冒昧了。”
“没……没关系。”柳青鸾声音轻如蚊呐,一张粉面这会儿已是飞满了红云,连耳朵尖与脖子都没放过,这副模样落在赵恪眼中,自是又添了几分可爱与怜惜,甚至不由自主地想着:若当初与柳家订下婚约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在一番尴尬的沉默后,柳青鸾小声道:“我听说,胡先生曾是江家的护卫,这件事是真的吗?”
“胡先生亲口承认,料想不会有假。”
“那……”柳青鸾明眸轻眨,疑惑地道:“胡先生隐瞒了这么久,圣上不生气吗?”
“原本是有一些的,不过……”赵恪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他送了父皇一样极好的珍宝,这样礼物足以令父皇怒气全消,甚至还很高兴。”
原来如此。
柳青鸾心底掠过一丝明悟,面上好奇地道:“是什么稀世珍宝能令圣上如此欢喜。”
赵恪笑语道:“你素来冰雪聪明,不妨猜猜看。”
“这个……”柳青鸾仔细想了想,道:“可是辟尘珠?”
“不对。”
“犀角香?《兰亭序》?和氏璧?”
柳青鸾接连说了几样稀世珍宝都不对,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不猜了。”
看到她这副小女儿家的模样,赵恪不禁大笑了起来,待得笑过后,意味深长地道:“你总是猜一些已经存在的珍宝,自是不对。”
柳青鸾是个极聪明之人,一听这话,立刻猜出了赵恪隐藏在话里的意思,“殿下是说,这样珍宝原本并没有?”
“不错!”
柳青鸾嗔道:“那我如何能猜得到,殿下分明是在寻我开心,不猜了!”说着,她故作生气地别过身子,不再理睬赵恪。
“哈哈哈,与你开个玩笑罢了,莫要生气。”见赵青鸾仍是不理会自己,赵恪只好绕到她面前,拱手道:“我错了还不行吗,还请柳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可这一回。”
柳青鸾被他这般伏低做小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见赵恪作势要行礼,赶紧扶住他道:“我可不敢受殿下的礼。”
赵恪盯着她道:“那你是不生气了?”
柳青鸾粉面微红,不敢与他直视,别过脸小声道:”我……又没生气。”
这般小女儿的模样看得赵恪又是一阵心动,赶紧咳嗽几声掩饰住脸上的不自在,道:“不生气就好。”
这句话之后,二人似乎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尤其是赵恪,眼神一时飘到柳青鸾身上,一时看向别处,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亭子里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还是柳青鸾先打破了沉寂,“殿下还没说胡先生献上的珍宝到底是什么呢,能令圣上如此高兴。”
被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