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立惴惴不安之时,神仙居中步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是楚孤城与江宁远,众差役看到前者,齐声唤了声“大人”。
还没等石立猜测二人身份,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后面奔了出来,伸出粗如棒槌的手指,“对对对,就是他骗了我银子,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抓起来!”
楚孤城理也不理他,抬步往石立的方向走去,倒是江行远好心提醒了一句,“抓与不抓,楚大人自有决断,你来此,只是负责指认,旁的莫要多言。”
被他这么一说,赵四顿时意识到自己越狙代庖,那位楚大人瞧面相就不是善与之辈,万一惹得他一个不高兴,那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想到此处,赵四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朝江行远拱手,“多谢江公子提醒,是我多嘴了。”
在他们说话时,楚孤城已经来到石立身前,他身形颀长,隔远的没感觉,站在一道时,比石立整整高了一个头,衬得石立如同女子一般娇小。
在赵四出现之时,石立就知道坏事了,该死,怎么在这里遇到了,他适才明明还仔细看过,确定没有“相熟”之人在场,方才现身,岂料赵四竟然会在酒楼之中,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而且听他们的言语,这个一身漆黑的男子,恐怕就是巡茶使了。
没等石立想好要怎么应对,低声的声音已是自头顶垂落,“你就是石立?”
石立忍着巨大的压迫感,抬头强笑道:“正是小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楚孤城漠然道:“这人说你骗了他两千两银子,可有此事?”
石立被吓了一跳,脱口道:“两千两?”
江行远已是来到近前,代答道:“不错,腊月二十五,楚宅门口,你以认识楚兄为由,取骗他两千两银票。”
好一个信口雌黄的家伙!
石立狠狠瞪了后面的赵四一眼,虚笑道:“这位公子,若我有那么多银子,还需要在这里教人解谜吗?”
此时,人群中突然一片哗然,原来经石立指点的那个汉子上去报出了谜底,果然是正确的,神仙居掌柜宣布他就是此次除夕猜谜的得胜者。
众人听到谜底后,与汉子之前的反应一样,捶胸顿足,自责如此简单的谜语怎么就没想到,便宜了别人。
谜语只有一个字――日。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说的就是天上的太阳,也就是此刻照在他们身上的阳光。
“所以你不承认?”
“没做过的事情,要小人如何承认?”石立不答反问,他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主,一下子就把话给堵死了。
“大人,这小子满口谎言,没一个字是真的,不用大刑他是不会招的。”赵四怕楚孤城细问,发现自己夸大失银,赶紧在一旁怂恿。
“我认识你吗,为什么要这样谋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石立这句话很是聪明,不仅否认了赵四的指控,还否认与他认识。
赵四大声指责道:“你别在这里装不认识,我认得你,你叫石立。”
石立好笑地道:“这可真是有趣了,知道我名字的人多着呢,喏。”他指着墙角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道:“他也知道我名字,难道我也骗了他吗?”
乞丐抓一抓身上的虱子,顺口道:“就是,头一次听说这么荒唐的事情。”说着,他打量了赵四一眼,摇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赵四被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乞丐怒骂道:“你和他分明就是一伙的,事先互相串通好了。”
乞丐呵呵一笑,满面讽刺地道:“不帮你说话,就是事先串通,这位大爷,您也太霸道了吧。”说着,他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罢了罢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走了。”
“大人。”石立朝楚孤城端然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小人发誓,绝未欺骗这位赵爷的银两,还望大人明辩,莫要被存心不善的人利用,污了您的英明。”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楚孤城在听到这句话后,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转头看向江行远,后者觉察到隐藏在这句话里的问题,似笑非笑地道:“小兄弟怎么知道他姓赵?我与楚兄可从没提过。”
石立“刷”的一下白了脸,暗怪自己一时大意,说漏了嘴,无奈为时已晚,只能努力圆话,“我……我刚刚想起来了,他是县里的茶商,姓赵名四,以前曾远远见过一面。”
江行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先前为何又说不认识?”
“你们突然之间冲出来,说我讹了他两千两银子,匆忙之间,我没想起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江行远笑一笑,转头道:“楚兄你说怎么办?”
楚孤城的回答倒是干脆,“带去县衙,让知县好生审问。”
“大人英明。”赵四心中一喜,嵊州知县是个认钱不认理的人,到了县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呵呵,小贼,敢骗我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