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六十八章
帐内一片死寂,菲娘几乎被吓晕过去,此时瘫软在地仿若死人。
阿椿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叫来两个内侍将她拖了下去等候女郎发落,这样一来便只剩她和阿榧。“女郎?"良久,阿椿轻轻唤了句。
她见女郎怔了许久,从漠北王离开时就一直这样,仿佛离了魂,不免有些担心。
姜从珐眼睫颤了下,终于回过神,垂下眼,盯着面前的桌案,侧脸显得有些落寞。
“阿椿,你说我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她低低呢喃,声音里带着少见的茫然。
她知道拓跋骁不会要菲娘,她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纳女的态度。
结婚半个多月,她深知他在床上有多重欲,几乎是日日缠着她,只有极偶尔她态度坚决地拒绝他才肯放弃,却也只歇那么一日。
他需求这么强,现在刚结婚,他贪她的身体对她还很新鲜愿意忍,可以后呢?
如她说的,以后每月总有那么七八日不方便,他还会继续忍吗?
要是在一般士家大族中,妻子早给丈夫安排上了,这对他们都不算件事儿,就好像一件衣服洗了没干,换件衣服穿一下,要是没衣服换还要被人笑话。
这个时代从不要求男人守身如玉,就更不用说位高权重的当权者了,只要有能力,纳上十个百个都行。她一个人能独自与整个社会抗衡吗?
这种天然的地位不平等和世俗风气让她极没安全感,只是之前没发生菲娘的事被藏到了新婚蜜意下不明显而已,可一旦爆发便摆在了台面上,让她躲无可躲。她想试探下拓跋骁,她以为他就算拒绝也只是有些不悦,却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女郎……阿椿犹豫了下,思索了下措辞,最终小心地劝道,“您今日的做法,确实有点冲动了,我感觉都不像您平日的作风了。”
“昨夜漠北王并未理睬菲娘,说明王现在没有这个心思,您该好言哄上两句让漠北王高兴一下,又何必故意去激他?”
她就说女郎直到菲娘的事情后为什么这么平静,原来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了。
要是若澜在这里肯定能早点看出姜从珐的不对劲,她生气时并不会大吵大闹,反而会憋在心里,这样的性格有好处,谋定而后动,可坏处也十分明显,就是她的决定看似是经过深思熟虑,可一旦走入死胡同却很难发现,尤其身边没有熟悉她性情的人规劝时,只有撞了南墙才能回头。“我先前应该拦住您的,现在漠北王…“阿椿也懊恼起来,漠北王气成那样,该不会从此冷落女郎吧?姜从珐抬起头,苦笑一声,“我果然还是不够冷静。”她明知道按阿椿说的那样才是最好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做了,被一股说不清的力量驱使着,几乎失了智。
“罢了,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吧。”
一直后悔过去并没有意义,她只能朝前看。“女郎,您要怎么处置菲娘?"阿榧问。
她聪明程度不如阿椿,也不如阿椿会安慰女郎,她心里一直惦记菲娘的事,不狠狠惩罚她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姜从烟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她思索了瞬,道:“把她赶出营地,让她自生自灭。”
阿榧嘟起了嘴,很是不满,“女郎,她背叛您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就该狠狠打她一顿,再贬成最下等的女奴日日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姜从因摇头,“谁说把她赶出去就是轻轻放过了。”阿榧:“啊?”
姜从烟黑眸中的水光一点点凝起薄冰,“没了我的庇护,你以为她一个弱女子能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顺利生存下去吗?”
尤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同时也是给队伍中人的一面警告牌,让所有可能生出异心的人看看背叛她的下场,看看失去了她的庇护,汉人在草原上有多艰难。
她依靠他们在草原上立足,靠他们建设起各项事业获得权力,但他们更需要她这面旗帜才能免受鲜卑人的侵扰。她带来的人虽对她忠心耿耿,但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到了新环境,环境会驱使人的心心境产生变化,更别说那些陪嫁的宫女内侍本就不是她的人。
姜从烟给她细说了几句,阿榧便明白过来了。她心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这惩罚太轻了,敢背叛主人的奴婢,就算把她打死世人都不会说什么。
但女郎做事从不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怒火,就算惩罚人也不止是惩罚,而是要给众人一个警示,叫他们以后不敢再犯。
如此,阿榧就领命下去了。
她带人将菲娘的被子一裹,狠狠丢到了帐外,居高临下地朝她道:“你背叛女郎,女郎仁慈留你一条性命,但女郎这里容不下背主的人,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今后再敢靠近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阿榧气势汹汹,声音又大,很快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昨晚事发在深夜,当时许多人都在自己帐中睡觉,菲娘被抓回来后,阿椿又叫她们几个不许多嘴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