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震天一个人站在月光下,他思考着过去的种种,后悔吗?多少肯定是有一点的。
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记忆,可威震天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即使到了如今的地步,他都依旧无法忘记奥利安,照常理来说,过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再怎么爱,那么多年没见面,也早就该被时间给消磨大半了。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900万年的时光过去,他对奥利安的执着越来越深重,甚至到了无法下线休眠的地步,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牵着自己的手奔跑在大街上,温暖的触感,他每次对接过后窝在自己怀里娇嗔的样子。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每每回想起这一幕幕的美好,他的眼前似乎都能看到奥利安鲜活的笑容。
执念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一丝丝的汇聚到一起,最后变成一把武器,宛如利刃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割开心底最柔软的那一片地方,在那里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淋淋的伤口,每次的回忆都如同是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一次次的凌迟。
每次当美好即将落幕的时候,威震天总是在想,如果这一切还没有发生该多好,如果他没有把奥利安带到演讲现场该多好,如果……奥利安能回来该多好。
他清醒之后疯狂的自责着,内心有一道声音不断的谴责着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把他痛斥的狗血淋头,甚至将他心底所埋藏的那些隐秘的骄傲,一个个揪出来,然后踩到泥地里再也捡不起来。
内心的痛苦无法宣泄,威震天几乎要被折磨的疯掉了,这个月以来,他无数次自残,无数次要结束自己这该死的一生,但总是会在最后一刻放弃。
他的执念不允许他就此死去,他舍不得奥利安,他心底还有一道声音在不断的提醒着他。
擎天柱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名为奥利安的灵魂,如果哪天奥利安醒来却发现他已然死去多年,那奥利安会有多伤心。
对威震天来说,相比于死亡而言,他更害怕奥利安因为他的死亡而感到难过,是的,没错,就是如此的荒唐。
他连死亡都不害怕,却恐惧他的死亡所给爱人带来的难过。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煎熬中,他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一次都没有休息好,身上的伤口一道又一道,每天都是新伤叠旧伤,这些伤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他总是在自残,甚至好几次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小命,但每到最后一刻,被他深深藏在心底那最后一点柔软干净的地方就会传出一道声音,阻止他进行最后一步。
威震天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尽管思绪痛苦纷杂,但他没有和任何人倾诉,因为她自己也清楚,就以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他不配被任何人原谅,也不配向任何人倾诉痛苦,因为他这些年给别人造成的痛苦,可远远不止这点。
就在这样迷茫又恐慌的思绪中,他再一次挥刀,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威震天的意识终于又重新的清醒了过来,当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大腿后方又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蓝色的能量液顺着被割开的管线,一滴滴的顺着腿流到地上。
拖着早就快要报废的机体,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了漆黑的森林内,不知走了多久?他找到了一处可以稍微休息的地方,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他背部没有被厚重装甲覆盖着的少许紫色原生组织,伴随着他重重的靠在尖利石头上被扎的生疼。
与此同时,伴随腿后的伤口被扯动,原本已经停止渗出液体的巨大豁口,又再次如泉涌般往溢出能量液。
威震天自暴自弃的仰头靠在石头上。
—————————————————与此同时,汽车人基地内。
夜已经很深了,擎天柱读完了威震天给奥利安留下的最后一点浪漫,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他躺在自己休息室的充电床上,但是死活睡不着。
他眼神有些纠结的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最终还是坐起身,叹了口气。
调整好了姿势,他缓缓关闭了光学镜,然后慢慢把自己的意识沉入了能源宝附带的意识空间内。
他就站在空间的最边缘,看着结界里面那个和自己有着相同样貌,却满身颓败的灵魂,那个灵魂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他叫奥利安。
擎天柱把结界的范围扩大,直至那个结界能同时笼罩他和奥利安的意识。
“是你?!!!”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到的奥利安,猛的炸了起来,一转头看到是这个家伙,奥利安诧异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愤怒。
“我想和你谈谈。”
擎天柱的语气无波无澜,他在起初被原始天尊给制造出来的时候就并没有加入太多的情感组件,所以他虽然可以理解奥利安因何而愤怒,但却很难做出相应的比如说愧疚或者别的什么情感反馈。
“谈?你我有什么好谈的?!早知道你们都是这种卑劣的家伙,我就不该非要跟着他去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