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出了向煦台前往寝宫方向,直接上宫中最高的阁楼顶,阁楼与向煦台两两相斜相对。今日早早就身去摘那青梅子,加之昨日就寝晚疲乏之感就上了心头,可身不由的无知无觉上了这高楼,来到这一角再不愿离去。
“阿离就在里面吗?”绿树掩映的向煦台露出宫殿的一角,看着看着遗世而独立的楼台,怎么可以如此美好。“王上,慕容大人的住寝不是王上安排的吗?慕容大人当然住在里面了。”贴身的仆从满脸疑惑,继而蓄满王上手中的茶水。“嗯嗯。”轻咳两声掩饰脸上的尴尬,一口喝掉手中的茶水,心里想着没想到就说脱口而出了。
“你们说阿离美不美。”意犹然未尽似乎要把向煦台望穿了。底下的人两两对望皆低下头,我王一定又犯糊涂了,一碰到慕容大人毛病就爬上来,不论慕容大人美不美,单凭一国兰台令就轮不到他们亵渎置喙。
初见阿离在莫澜府,一席白色华裳裹身,外披红色水印牡丹纱罩如月华流动轻泄逶迤一地,三千青丝如墨如瀑,美眸顾盼华彩溢,周身修长玉树,气质华贵清灵。满座天权公卿王侯虽出身高贵,确只是酒肉肥肠好色之徒,何况天权富庶好色的风气由为胜,阿离一出便引来满座争夺,艺色双绝又怎能跳出局外,所见所听果真是个妙人。
他一向不打理朝政之事,头顶着王冠吃喝玩乐的懒散之人,他不想勉强自己。对阿离真不能用一两句话说的清楚,阿离清冷少言寡语,为民请命为莫澜求恩典,当属头功却不为自己求些什么?他所见不过以利买权,或以权谋利,再珍惜华贵之物于阿离不过有无皆可。阿离所求天下人无人与之匹敌,可又矛盾得厉害。
“王上有时间应该花点时间在政事上。”字字不在国句句不为民,不慕权财的人志在天下,心系民生执着毁天灭地。听闻,高手对弈行盘走棋行的是天下,天下亦可手中握,也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阿离与太傅对弈的棋局他命人搬到寝宫之内,如今也蒙上不少灰尘,棋子依稀划过一缕晶莹的琥珀之光,本想命人清理,可他人着手之后又如何能留下阿离指尖的纹路。
阿离清冷会走神,隔着某物看着他看不懂的世界,那里没有他他也到不了。阿离萧美,他总说莫澜是风雅妙趣之人,琴棋书画走鸡斗狗无一不会,为何听不出萧声如缕不绝的凄清苍凉,如诉如泣的幽怨。阿离会梦魇,梦中解不开缠绕情结的念想,化作划过眼角涓涓的泪痕,梦里泪落知多少,人生多少伤心泪,阿离用无尽苍桑书写的人生,唯有在梦里阐释,独自一人泪中倾泻。
他喜欢站在这里,阿离站在那端,如此时一样那端飘出凄清的萧声,楼台前一抹高挑修长的红衣。那个噩梦对阿离执起是伤痛,放下是割舍无论哪样都是痛,还不如让他去想去念,不去黏着阿离,他能做的远远把那份难过感同身受就好
世人鲜知,越支山以西雾澜江以南,另有一国名曰遖宿,因地形之势不与他国通人烟,越支山外常年积雪,世人难窥其真容。天下形势多翻变化,日后之势如何亦未可知,现有另一国遖宿崛起,这天下更乱了。
“三月后遖宿立国,你如何看。”遖宿使节已经向其他三国递交相邀的国书,不日之后天旋天玑天枢必会派人前往难宿,遖宿不被世人所知,其人情风貌想必会感兴趣,“属下不敢妄言,属下全听凭少主吩咐行事。”
“知己知彼,不战也无坏事,受遖宿立国大典之邀,其他三国想必不会错过的。”庚辰头微低接过遖宿国书。“遖宿王其实是邀少主前往遖宿。”抬眼皮看一下少主,少主来到天权就从未离开王城,那王上也一直粘着少主不放,送信交到少主手中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少主离开一两月那王上只怕有得闹了。
“毓靖?也是时候了。”妖颜祸国的伶人,祸国的妖佞,那太傅真是人越老越犟了,出使遖宿太傅求之不得。那些于他虽无关痛痒,但听多了也腻味,清净一下也未尝不可。“我会晚些起程,你到时准备一下,只怕往后不太平了。”
“是。”庚辰点头应下,他能准备什么,只怕少主那难办了。果然说来就来了,纷乱的步伐远远已经感觉往向煦台这边赶来了。“属下告退。”说完消失在门外带起一点的风。
“阿离,阿离。”执明从门外赶了进来,一来便粘着慕容离拉着他坐上主位,扫了一眼一案的凑书,“那些人都是吃白饭的,这点小事也要阿离自己来。”执明埋怨得亨腔有力,半分都没有发觉他自己才是吃白饭那一个的自觉。慕容离看了执明一眼不说话,埋头凑书之中,一旁的执明不淡定了。
执明难得不聒懆,接过慕容离批好的凑书,拿起金印盖上印章,一连串不停的动作倒把慕容离弄得莫名,慕容离停下手中的笔,执明纳闷转眼对上慕容离的眼眸,有些不自然。“本王,本王今日突然觉得盖金印比画乌龟容易多了,也有意思多了。”
“王上高兴就好。”慕容离淡淡的说,无意拉长的尾音透着些无奈。将手中的凑折给了执明,一盖金印完事。“本王只要阿离开心,本王就高兴。”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