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未入夏的暮春时节,天权地区进入梅雨季节,远山青黛朦胧的笼罩在飘渺的云烟中,丝丝缕缕淅淅沥沥有时下半日骤止,有时一连几天下个不停涤荡着尘埃。飞檐翘角亭台高楼一揽无余,水晶珠帘纱曼垂地,屋檐翘角的铜铃不时轻摇‘叮叮’空灵悦耳。天权国富庶,从不与他国往来通商自成一国多年,外面战火屠城,天权仿若天外之界,民风纯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万顷碧波云霞蒸蔚宛如仙境,四季风光截然不同”轻喃出声,执书负手而立。阿煦,我到过天玑也看过云蔚泽,你所说的美景真的,真的不及天权此时的万分之一。昨日雨中的青梅还是绿悠悠的颜色今日却泛着微微淡黄色,昨日青梅酒不错,可惜了。
“少主,此高处风大。”如鬼魅般出现在阁楼之中,楼下奴仆进进出出竟没人看出端倪,三步之遥低头抱拳可以看到主子的衣摆微漾。
“无碍。”平静无波的语气淡如拂絮,修长的背影似有些落寞,“你说,天权好吗?”宽的衣袍握着的古书起了褶皱。方眼望着一切事物,确不知定格在哪里?
庚辰一愣,直起身躲于朱红柱子后掩藏身份,向煦台不同其他地方本可光明正大的现身,只是作为杀手多年敏锐惯了,“天权于属下而言别无二致,少主在属下便在。”从这个角度可以看的一清二楚,顺着少主视线望去,一遍群山绿树合抱,转念一想:“天权与来时并无不同。”
少主的心思他都猜不出了,不,或许从未猜到过,“不可以性命相搏。”这便是少主对他们说过最多嘱咐的话,瑶光不在无国无根的他们只能依靠着少主而生存。
“小心点,掉个一两瓣,仔细你们的皮。”往来的奴仆手中抱着一盆又一盆正是羽琼花,小心翼翼放下盆栽后起身笑道,“王上才不会动不动就用宫刑呢?”嬉笑互指骂道:“蠢货。”“你才蠢货。”然后跑远了。
羽琼花很美,淡粉或白高洁淡雅,可是早已满院阁楼似乎也不放过,还不断增加的趋势。还叫什么向煦台直接叫花楼好了。“多谢王上把羽琼花移植到向煦台边。”昨日他是这样说,今早就是一大推一打推的搬进来,格调高雅的水榭楼台偏偏被毁得不成样子。
蠢货……暗暗骂了一声,甚是无奈。楼下熙熙攘攘的不成样子,聒噪,只能想到这两字,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少主不喜欢大可清出去就是。”进来看到满庭满院的羽琼花还是吃了一惊。
庚辰所说并未得到回答,果然天权国富得流油,天权王闲得长草。
慕容离向前迈了两步,白肤玉骨修长的指间轻轻拂过扶手,纵身一跃而下就会忘记国仇家恨了吧,温柔如阿煦,在他眼前跳下了高楼摔得血肉模糊,硬生生的让他再也忘不了那份仇恨放不下梦魇。细长的眼角缓缓磕上,眸中划过一抹痛苦,拼命将那份痛压在心底。
那份害怕浸入骨髓,不曾想到有一日再次如此靠近高台,还住在这阁楼之上。
“少主……。”本想说些什么到嘴边再说不出来。何况远远有人上来,消失于阁楼空中。
“阿离……阿离……。”不见其人到先闻其声,就只能这作风了。火急火燎的走进来,见到向煦台边的慕容离时,献宝似的神采翼翼两眼放光得热切。
慕容离刚转过身子,宽大的衣袖就被拉了一角,“王……。”“本王就这么过来了。阿离每每见到本王就说。”执明正正色学道:“王上怎么过来。”
慕容离被执明说中也不再说,本来也没想说话就随了去了,执明抬眼看慕容离一眼,只有寂静还是寂静,鼓起三寸不烂之舌,精力满满说了一大推。慕容离回到书案主位上坐下,就有奴仆上前研磨,“蠢货,还不去给本王倒杯茶来。”
“是……。”后退三步跑远了,执明端起早冷却的茶壶往上好墨砚里倒一点茶水,位慕容离研磨。“阿离不问问本王去了哪里。”
“王上这是爬上哪里的墙头了。”老半天听到了回应,把墨磨的更欢了。
执明挨近坐在一旁,日日相处之下竞有些不一样微妙的变化,就譬如阿离总会留一点位置给他,尽管阿离未发现他自然也不会说,只是在心底偷着乐。慕容离提笔轻蘸,落笔如烟行云流水。上好的砚台被执明磨沙沙作响,磨出来的墨含有杂砂子,茶水磨出的墨汁微微变色,
平时只会捅蚂蚁窝,爬树掏鸟蛋,想来也算有进步了。执明把脸凑近慕容离,连细微的寒毛也看的真切,终于心满意足继续看,一手接过慕容离批好的凑报一扔,热切的目光片刻不离,倒可怜一旁的奴仆手忙脚乱的接,接得倒是稳妥妥的,似乎早以习惯的慕容离面色不改,依旧殷勤得很。
“本王今早可不掏鸟窝。”执离连忙解释道口气中的嫌恶,本王才不屑玩的模样。“是吗?”慕容离手中的笔顿一下又执笔落笔钩钩画画,淡淡的回答,不知听进了多少。
“来人,给本王抬上来。”执明宽大衣袖一挥,慕容离这时停下手中的狼毫笔,动静真有点大,满满地抬了一筐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