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已经有泪流出:“你是婼琴的女儿?”
李喜玥声音颤抖:“我是!苏嬷嬷,您认识我母亲?”
苏嬷嬷笑中带泪:“你叫‘喜悦’,对不对?”
李喜玥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端庄。
眼泪“唰”地流出。
“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苏嬷嬷哭着说:“我与你母亲年少相识,她是皇后的陪读,而我只是最卑微的宫女。她与我相处时从不摆架子,不仅处处帮衬我,还教我读书写字。正因为会识字,我才有机会得到太妃的赏识,去做了一宫掌事。她从前便跟我说过,若日后嫁人有了孩子,要给孩子起名为‘喜悦’。不求孩子多么出息,只求他能够一生喜悦安乐。”
“喜玥”原来是同“喜悦”的意思。
听闻母亲少女时期的故事,李喜玥哭得再也停不下来。
齐氏已过世十年,李喜玥每每想起母亲都悲痛到无法自抑。
母亲,喜玥没有如你所愿做一个简单快乐的人,反而嫁进这高门大院中,生生被逼死。
二人紧紧拉着手,苏嬷嬷高兴地说不出更多话来。
青杏和水碧也垂首,红着眼眶。
初冬的天气,外面站久了凉得很。
她们二人是忘了冷了,丫鬟赶忙请她们进院里叙旧。
看着苏嬷嬷和李喜玥亲昵的背影,韩云霭愣在原地,刚才对李喜玥叫嚣的那些话,现在像一个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她骂人家小门小户没见识,结果人家的娘居然与太妃的掌事嬷嬷是故交!
这些礼仪规矩,对李喜悦来说岂不是手到擒来?
呵呵,她那短命的娘还真是有本事啊!
死了十年了,还能给她带来荣耀!
韩云霭的心肠都在泛酸,狠狠搅在一处,气得浑身发抖。
可惜,现在实在没人在意韩云霭的崩溃。
原本韩云霭才是主角,可轻易就被李喜玥越过了风头。
苏嬷嬷拉着李喜玥的手,回到韩云霭的院子里,二人热热闹闹吃起茶来。
韩云霭最后跟进去。
“真是天大的好事,长嫂竟跟嬷嬷有这样的缘分。”
苏嬷嬷攥着李喜玥的手不肯松开,扭头问韩云霭:“二小姐刚才在同大娘子聊什么?半晌都未回来?”
韩云霭的表情有一霎那崩塌,她紧张地曲起手指。
她下意识望李喜玥脸上瞟。
盘算着,这贱人会不会在苏嬷嬷面前告状。
李喜玥压根没打算与她有口舌之争。
主动说:“苏嬷嬷,我们没说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云霭,然后闲话了几句。”
韩云霭松了口气,转念间就更加厌恶李喜玥了。
装什么高雅大度,真是会装模作样!
苏嬷嬷跟李喜玥聊到午膳时分,才作罢。
有着李喜玥这层关系,苏嬷嬷觉得跟韩国公府更亲近些,教导韩云霭的时候也更加用心。
傍晚。
累了一天的韩云霭躺在浴桶里,身心疲惫。
苏嬷嬷今儿是认真练她的,不许她借口躲懒。
还说明日要考考她的琴棋书画,可见是真的上了心。
陈姨娘跑来看她,见状,心疼道:“唉哟,怎么把腿都站肿了,苏嬷嬷也太狠了。”
韩云霭有些不耐烦地把她手拨拉开。
“许是姨娘前几日跑出来惹了苏嬷嬷不快,所以她练我也狠了些。”
闻言,陈姨娘无措地攥住双手。
韩云霭看见她这副窝囊的样子就心烦。
她嫌恶地推开陈姨娘,起身换衣服。
“李喜玥那个贱人,居然跟苏嬷嬷攀扯上交情了,真是可笑。”
陈姨娘对今日的事也有所耳闻,试探道:“既如此,你不如跟李喜玥把关系搞好些?”
“凭什么!她也配?李喜玥不过是跟个嬷嬷有交情罢了,苏嬷嬷虽然是宫里的,却也不过是下人,是伺候人的。哼,她若真有能耐,去攀附宫里贵人啊,有种她跟皇后娘娘也这样亲昵!”
虽然她嘴上贬损李喜玥,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可眼睛已经要嫉妒地滴出血来。
陈姨娘讪讪的,见她这样更不敢搭话了。
……
月底最是忙碌,李喜玥连着半个月都没见到韩煜初。
说要月底陪她回门的人,如今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
好在李喜玥早就对韩煜初没有任何期待,心里并没有落差感。
韩国公府西门来了马车队,上面码着整整齐齐的木箱,是来送礼的。
李喜玥正巧路过,发现门口的小厮正在把已经卸下的木箱又装回去。
西门外,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