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已至,靖国侯府上下开始忙碌起来,李垚说要徐婉仪亲自主持操办侯府嫁女的事宜才行。侯府的建筑、树木、摆件都被系上了大红色的布条或绸缎,正厅里一个金色的大囍字旁写着: “皓月描来双影雁,寒霜映出并头梅。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夜里徐婉仪带着良辰来到李清河的房里,她的房间里是一股浓浓的药味儿,灯光昏暗。李清河只是坐在铜镜前发呆。
徐婉仪看着李清河那颓然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我已让良辰送了许多钱财给周重明家里,交予了周重明的家人,你安心吧。”听到徐婉仪的声音,李清河转过那张有些木讷的脸。“你来了。”
“清河,你的伤好些了吗?我……我如今才来看你,你可怨我?”徐婉仪有些愧疚地说道。
李清河摇摇头叹了口气“唉,怎么会怪你呢,我听说是你去求了那老东西,才请了大夫来看我。谢谢你。” 徐婉仪走到李清河身边,把她牵到圆桌旁,又从良辰手里拿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放到圆桌上“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定要看看这个。”
徐婉仪打开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你的嫁妆单子。”李清河虽不想再提及嫁人的事,可看到那写满诸多内容的嫁妆单子,还是忍不住拿到眼前仔细瞧了起来。“京郊南屏村以北上等水田一十五亩……绫罗绸缎三百匹……金银首饰一二三……六个箱子……御赐之物……家具摆设……陪嫁仆从……书籍字画……钱财……这么多!?”李清河那原本灰暗的眼睛终于泛起了些许光彩。
徐婉仪微微一笑,“你终于肯有点反应啦!?”李清河放下单子,苦笑道:“哈哈,唉。我来自一个人人自由平等的时代,却突然要我接受这样一道‘命令’,若有不从便会面临生死之局,甚至会牵连身边无辜之人,这样的时代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徐婉仪听闻李清河口中“自由平等”的时代,先是露出震惊与疑惑的神情。她缓缓开口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人人平等自由,听起来如此不可思议。在这里,等级森严,命运多由他人掌控。女子更是身不由己,婚姻、命运皆不能自主。若真有那样一个地方,该是多么美好。”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但很快又被现实的无奈所掩盖。 “你虽来自那里,却也不得不屈从于当下的时局。”
徐婉仪轻叹一声,“你若真的撕毁圣旨,整个靖国侯府、我的母家都将会面临抄家灭门之罪,即便我是你的朋友,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家族陷入绝境。清河,你明白吗?”
李清河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如果那时夺走圣旨是我力所能及的反抗,那后来磕头认错就是我看清时事后的妥协。”
徐婉仪认可的点点头,又从良辰手里拿来一个盒子和一幅画。“这是……大夫人留下的遗物,我思来想去,还是由你收着比较妥当。”
李清河接过盒子和画,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暂且先让巧儿收好了。接着徐婉仪又拿出一枚玉环,大小刚好可以当一个项链。那玉环晶莹剔透,泛着淡蓝色的色泽。徐婉仪接着说道“这是我一直想送你的,你收着。”
“这么好的玉,我怎么好收呢?”李清河想要婉拒这贵重的物件。徐婉仪身边的良辰劝道“大小姐,这是夫人的心意,您二人已是朋友,收下也无不妥。”
李清河拿起那块温润的玉环,当即戴在脖子上,以此来表达对这份礼物的珍重之情。徐婉仪见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拉起李清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清河,明日你就要嫁人了。我知道,这些嫁妆根本无法弥补你即将失去的自由。那皇室家庭人心复杂,波谲云诡,你一定要有自己的亲信和钱财傍身,方能在那复杂的环境中多一分安稳。这一去,不知再见面又会是何时,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休息一会儿就得开始为明日的出嫁做准备了……”婉仪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天刚蒙蒙亮,一队侍女们端着红色的木制托盘进了李清河的院子。托盘里是为新娘子准备的精致华丽的首饰。两名侍女在卧房里展开了为清河准备的嫁衣。
那衣裙,以鲜艳的正红色锦缎制成,那锦缎如火焰般艳丽,裙袂飘飘,如流霞舞动,上衣紧致修身,凸显李清河的玲珑曲线,领口处绣着精致的金色凤凰,展翅欲飞。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
一条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披帛,轻柔地搭在肩上,腰间系着的彩色丝带,随风飘动,与衣裙相映成趣。
她的长发盘成精致的发髻一顶纯金的头冠出现在面前,发冠的中央,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以黄金雕琢而成,羽毛细腻逼真,仿佛随时都能冲上云霄。凤凰的眼睛由两颗硕大的钻石镶嵌而成,光芒四射,摄人心魄。在凤凰的周围,环绕着小巧玲珑的花朵,花瓣以粉色宝石雕琢,花蕊则是金色的细丝,栩栩如生。
侍女为李清河戴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