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图南选择的这家分公司在盛灵里名不经传,看上去他好像是因为得罪了宁淮所以不敢太过出挑,但宁齐等人都不敢轻易就对他放下心来,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留了什么后手。
将几个小孩要进入的分公司名单安排好后,李叔烤好的饼干也送了上来,见状,宁淮开始赶人了。
原本几人还想留下来多跟老爷子和宁淮聊聊天,要是能打听点考核的消息出来就更好了,但见宁淮并没有要留他们的意思,还亲自上手赶人,他们也只好收拾东西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宁淮发现,二叔家的那对龙凤胎收拾东西的速度比其他人要慢许多,还时不时用余光打量其他人的动向,等其他人都离开后,二人才加快速度将东西收拾好。
但收拾完的他们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走到了宁淮身边站定,两人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开口。
最后还是胆子比较大的妹妹宁莲先开了口,她声音很小似乎是怕被老爷子听见,耳根通红,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二哥,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吗?我妈妈想找你谈点事情。”
哥哥宁海虽然不像妹妹似的将心情都表现在脸上,但游移不定的眼神以及红透了的耳根都暴露了他的心情。
看着两人发红的耳根子,宁淮了然。
应该是昨晚宁以英被他用游戏手稿失窃的事情吓唬了一通之后,连夜回家跟柳荷商量对策去了,然后不知怎的这事就被龙凤胎知道了,这俩孩子宁淮也算有点了解,面皮薄的很,父母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感到很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龙凤胎今年才17岁,还未成年,宁淮也无意为难他们,因此点了点头后道,“时间地点,之后发你。”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宁莲和宁海都明显松了口,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等两人离开后,老爷子张了张口,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将心中想说的话说出口,他悠悠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你昨天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是什么事情?”
众人离开后,坐姿变得慵懒无比的宁淮正小口吃着饼干,脸上是不易察觉的满足,待听到老爷子的话后,他几口将手中的饼干吃完,用手帕将饼干碎屑擦掉,随后正襟危坐道:“我想知道,我小时候,被绑架的,详情。”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关心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是不是治疗有什么进展了?”
“没有,只是最近,总是梦到,一间黑屋子。所以,想问问。”面对老爷子的关心,宁淮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事实上,他并不是最近才做的梦,而是每当他碰到下雨天时,他总是能梦到关于一间黑屋子的梦,梦中的他还很小,大约六七岁的模样,蜷缩成一团,周围漆黑一片,唯一能看见光亮的只有墙上那扇小小的窗户,在梦中,当他长时间盯着那扇窗户时,那扇窗户就会突然间变得漆黑,然后窗外就开始刮起狂风下起暴雨,这时他就会开始惊恐地拍打着墙壁,然后在一声声的叫喊中渐渐失声。
时间久了,做的梦次数多了,宁淮也渐渐回过味来,他觉得他说话不顺畅的毛病可能跟梦中的场景有关,很有可能他被绑架后就关在了那间黑屋子里。
但老爷子跟他说过,他小的时候是可以正常说话的,李叔甚至还跟他说他那时还有点话痨的倾向。
宁淮小时候被绑架过后,他就丢失了7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其中自然就包括了他被绑架的所有事情。
据老爷子回忆,他是在首都的一处郊区被找到的,找到时就已经失去了记忆,而且瘦的几乎没什么肉,身上布满了细细碎碎的伤痕,在医院里住了差不多三个多月才出院,也是在住院的第二个星期,老爷子发现他忽然不能开口说话了。
原本宁淮被找回来时,浑身瘦的没有二两肉,即使从不开口说话老爷子也以为是他太过虚弱的关系,但没想到在医院里好生养了一个多星期,宁淮还是没说出过哪怕一句话,即使开口也只能发出两声“呵呵”的气音。
这下子老爷子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给宁淮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身上那些伤痕之外,喉管确实是有损伤,但那是因为长时间的嘶吼导致的损伤,并不算太严重,因此为宁淮做检查的医生认为这属于心理问题,建议老爷子带宁淮去看心理医生。
老爷子确实照做了,给宁淮找了个私人的心理医生,专门负责宁淮一个人,从他7岁起就开始治疗,一直治疗到现在,而宁淮也从那时的说不出话变成了个说话不顺畅的结巴。
像如今这样说话有股奇怪的停顿感,还是宁淮为了能够在谈项目的时候不出糗,每天坚持不懈的结结巴巴练习形成的习惯。
宁淮抿了口红茶,问道:“您还记得,那时的,详情吗?”
老爷子眉头微蹙,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良久,他才开口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