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七年, 临近了除夕时, 赵子殷还远在潼关, 隔着家乡徐州千里之遥。
非是不想回家, 而是奈何身不由自己。
赵子殷接到了家书时, 也是每每多读了许多遍。偶尔想念家中亲人, 又是翻出家书, 再是重读温习。
在除夕的前一天, 平叛的禁军在副帅钱廖都指挥使的带领下, 到达了潼关,准备返回京城长安。
赵子殷是潼关守备刘元德的幕僚帮闲,自然是跟着一起, 去拜会了这些个大人物们。不过嘛,相比起刘元德的出彩,赵子殷就是龙套一枚, 作为背景板出现的。
在大人物们闲聊朝廷政事时, 赵子殷观察着诸人。
最终, 赵子殷的目光落在了禁军都虞候刘元瑞的身上。这位唐国公府的世子爷,在这次的平乱之中, 出力甚多。当然, 功劳也是大把的。
只不过,战场之上,想要实打实的功绩,还是需要拿命拼的。
刀枪无眼,箭矢更无眼,谁生谁死,还真是命运莫测。
这不,赵子殷在意了唐国公世子刘元瑞的原由嘛,就是这一回在战场之上,都虞候刘元瑞被箭矢擦伤了面颊,留了一道疤痕。
“破面之相,是福是祸?”
赵子殷在京城将大变时,看着刘元瑞的面相,在仔细的推算着。
要说是大吉,也不对?要说是大凶,更不对?
明显着,刘元瑞的这一次破相,是凶中带吉,当然,也可以说是吉中带凶。
赵子殷在按奈了心中某些猜测同时,也要想着,刘元瑞掌握了部分禁军后,唐国公府的势力会如何膨胀?
当晚,潼关的禁军驻扎下来。
潼关守备刘元德自然是开了宴会,招待了禁军中的各路头目们。
宴到半时,赵子殷提前开溜了。
只是,在外面吹了凉风的赵子殷,还没有散去酒气时。伍恒卿来了,他小声说道:“主公刚刚跟世子爷商量了,准备让你回京城。作为联络人,帮忙世子爷和主公这边传递一二消息。”
“诺。”
“有大人的吩咐,在下自然是事事听从。”
赵子殷没有反驳,一口应承了。
伍恒卿点点头,笑道:“京城起风了,大人物们办了大事,咱们办了小事。总能捞着功劳的。这回,我看好子殷你啊。将来,有前途。”
“借恒卿兄吉言,将来小弟兴旺发达了,一定不忘记恒卿兄在大人面前的举荐。”
赵子殷哈哈笑了起来,随即,还是感谢了伍恒卿给他提供的机会嘛。
景泰八年,初三,禁军开拔,大军归京矣。
赵子殷随了唐国公府世子刘元瑞的队伍,跟他的幕僚混了一堆儿,当个文书办差事。
再回京城,望着新年节庆下的长安,赵子殷发现,整个长安还是歌舞升平的地方。处处的花灯酒宴,处处的贵人豪奢,真是繁华迷人眼啊。哪有了半分,这个天下已经动荡不安的气氛来着。
初八,赵子殷参加了一场小宴,是沈铸的一对龙凤胎儿女满月小宴。
赵子殷在京城,以他家与沈铸家的关系,这一场小宴他是必需要参加的。说实话,赵子殷也好奇,沈铸这个将来要与周国公府世子爷柴庆的长子柴威订婚的女儿。
在赵子殷想法,这个女孩儿的命格一定非常特殊,若不然,周国公府岂会同意了,柴威娶一个幕僚的女儿做正室。
满月宴,沈铸的一双儿女,赵子殷是见着了。
只不过,在见到了以后,赵子殷的嘴角是微抿了起来。
一对龙凤胎,长得非常可爱。水嫩嫩的小模样,特招大人们的喜欢。
按说,赵子殷应该为沈铸感到高兴啊,这是一儿一女,凑了一个好字嘛。只是,在用望气神通观望了两个孩子的本命之气后。赵子殷觉得,他应该沉默了。
沈铸的女儿,沈湘的本命之气是纯青色,这等高的命格,赵子殷一瞧后,倒也不意外她为何能与周国公府世子的庶长子订婚了。
但是,沈铸的儿子,沈河却是奇哉。赵子殷没有在他的头顶,发现了本命之气。这还不算最出格的,最让赵子殷觉得刺激的,是他是发现沈河这个小婴儿的头顶,有一团乌云罩顶。这分明是早夭之相。
一对龙凤胎,凤生龙死,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恭喜沈世兄,添儿添女,一个好字啊。”赵子殷不管心中如何想,在沈铸过来招呼他时,他还是笑呵呵说了吉祥话。毕竟,别人的满月宴,他可不会傻得当了乌鸦嘴。
而且,就赵子殷知道的,他前世的小师妹吕雯的家世不简单。依着吕雯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她亲儿子沈河的一些异常情况。
所以,赵子殷还是闭口不言,他在沈铸儿子,沈河身上看到的某些情况了。
“赵世兄能来,在下高兴。稍后,咱们一起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