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乾大公是凌晨五点病逝的。您知道,大公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好,早上我去喊他起床,发现大公没有反应……”
贺远征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对于贺乾的死,他并没有多少触动。从他把贺乾从皇位上赶下来之后,贺乾一直在苟延残喘。贺远征只见过他几面,他衰老的速度超乎了贺远征的想象,外表越发佝偻猥琐,曾经的风流多情到如今已是獐头鼠目,双眼也因纵欲过度而浑浊。
徐林枫还为此跟贺远征感慨过,贺远征只说了一句相由心生。
从当上皇帝以来,贺乾在贺远征的心中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原本贺远征会认为自己会像年幼时期那样一直恨他,但大权在握后,这样滔天的恨意却渐渐消弭,大概是贺乾对他已经再也构不成威胁,所以再针对他也没了意义。
走到贺乾的卧室外面,还有两小队特勤和医护人员按部就班地外面等候。
贺乾的尸体还在床上,没有皇帝的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先进去了。”贺远征说。
徐林枫伸手和他拥抱,顺便摸了摸他腰间的枪支,确认无误后才拍拍他:“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贺辰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去正殿找了贺翌。
贺翌奇怪道:“你怎么来了?”他一大堆事还没忙完,秘书直接把晚餐送到了办公室。
贺辰把门关上,说:“妈妈去查伦斯堡了。”
贺翌:“我知道。”
贺辰:“他让我问你,要吃什么味道的松子,他给你带。”
贺翌:“原……”
“等等等……”贺辰抬头制止了他,直接拿出终端,戳了戳他,“你跟他打电话说。”
贺翌:“……”
贺辰抓着贺翌的手摊开,把终端硬塞进他手心:“打吧,他肯定已经下飞机了。”
贺翌有些犹豫。
“你不是说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缓和关系吗?喏,现在打电话。”贺辰说。
那次两人谈崩之后,贺辰好几天都没有搭理贺翌,一心一意地去忙新买的公寓的事情了。
贺翌并非不想修补他与徐林枫的关系。
只是跟他和贺辰说的那样,他们僵持的时间实在太长,长得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开口,同处一室都变得十分尴尬。
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去找了贺辰。
贺辰不理解贺翌,还骂他矫情,但最后还是答应帮他出主意。
不过贺翌现在看着终端却犯了难:“那个……”
贺辰:“怎么了?”
贺翌手里拿着终端,像个烫手的山芋,竟有些不知所措:“我要、要说什么?”
“……”贺辰无语地看着他,“你就说你要吃原味的松子啊。”
贺翌平日里八面玲珑,情商极高,可现在就像被鬼上身似的,忐忑地问:“我就那么跟他说吗?”
“对啊!”贺辰等得不耐烦了,抢过终端直接拨出了号码,重新塞给贺翌。
贺翌:“……”
一分钟后,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机械提示音,贺翌不知道该是失落还是松口气,说:“他没接。”
贺辰想了一会儿,把终端拿回来:“那你给他发个信息吧。”
贺翌照做,把输好的话给贺辰看:“这样行不行?”
贺辰对贺翌的小心翼翼有点哭笑不得,点点头说:“那他回来你要不要和他谈一次?”
贺翌默认了。
“行吧,其实只要跟他说开就好了,我说过,不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会原谅我们,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尴尬或是怎么样……当然——”贺辰拍了拍贺翌的肩,“也不要再做这种事。”
费迪南德是反恐局安排在医院的特工,每天监视着派瑞特,12小时一个轮班。
作为一名资深特勤,派瑞特此人的事迹他是有所耳闻的,反恐局把工作交给他后,恨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生怕出任何一点差错。
“嘿,伙计。”来者拍了拍他的肩。
“嗨……”费迪南德诧异地跟他打招呼,“请问?”
“情报局的。”那人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在费迪南德面前,费迪南德看清了他的名字叫蒋念,后面还跟了个人,大约是同事。
费迪南德伸出手:“你好。”
“你好。”蒋念说。
费迪南德问:“来审他的?”
“不,这段时间他恢复得不错吧?刚刚局里下的令,得把他弄过去审……这里是手续。”蒋念把手续给了他,接着说,“还真挺羡慕你的,你就待在这儿,不像我们,得天天在外面跑。”
费迪南德粗略地扫了一遍手续,下面情报局盖下的章和局长潦草的签字赫然在列,笑着说:“也不见得,在这里还是担惊受怕,好像下一秒就会出什么意外一样。”
蒋念赞同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