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灯灯从卧房出来,绚烂晚霞映红天际,柔柔凉风袭来,惬意舒适。
肚子不合时宜叫了起来,她打算找点吃的。
脚刚迈出门槛,李青就不知从何处钻出来,面上带笑,“王妃,您出来了,王爷如何了?毒解了吗?”
她径直越过他,漫步走着,“当我是神仙?”
“那您怎的出来了?”顿了顿,恐觉语气太过苛刻让她不悦,他忙找补,“属下的意思是,您若是有需要,可吩咐属下去办,何须您亲自出来。”
王爷身份离不开人,他不放心檀灯灯此时离场。
檀灯灯勾唇轻笑,不拆穿他的小心思,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放心,本王妃心中有数,你家王爷无事,我只是出来觅食。”
李青蹙眉,拱手道:“您要是饿了,属下让丫鬟送些吃食过来。”
她随意摆手,淡声拒绝,“不必,多日未见天日,正好出来透透气。”
眼见着他还要啰嗦,檀灯灯斜眼睨他,“你跟着我还不如去守着你家王爷,万一晕倒溺死在浴桶里……”
话还未说完,人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
啧,真是忠心不二。
檀灯灯不在意伸个懒腰,踱步来到小厅,一路上丫鬟奴仆恭敬异常,见之均行礼问安,个个低眉垂目,待她走后,又偷偷瞧她,好似她是什么奇珍异宝。
她心生奇怪,揣着疑惑,进门便见一玲珑丫头正从食盒中端菜。采薇来了王府,日子好过,身段抽条,愈发娇俏可人。
许是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望来,白皙小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王妃,您总算出门了,可是饿了,可巧小厨房备了热菜热饭,您用些。”
檀灯灯近前定睛一瞧,四菜一汤,布盘精致,色香味俱全,倒瞧着是难得上心。从前饭食虽算不得粗鄙,但与之相比,天差地别。
她挑眉挽笑,提裙坐下,尝了一口,满意点头,“味道不错。”
见她用的满意,采薇也跟着开心,积极为她布菜,“那王妃您多用些,奴婢瞧着您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似瘦了不少。”
檀灯灯吃相虽快却不失优雅,很快用了半碗饭。
她胃口不大,加之几日未好好吃饭,医者的职业本能让她少食。
见她搁了筷子,采薇以为她是腻味,便又道:“这里还有小厨房做的点心,他们特意向奴婢打听了您的口味,您也尝尝。”
檀灯灯看着递到面前的精致糕点,捏起一块,并未品尝,抬眸含笑看着采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厨房换人了?”
也不怪檀灯灯纳闷,拜高踩低自古有之,王府下人个个精明,突然这么着巴巴给她送吃送喝的孝敬,事出反常必有妖。
采薇捂嘴轻笑,语调中带着几分好笑,“王妃您有所不知,小厨房那起子人势力,之前觉着您不得王爷宠爱,便都敷衍着。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您可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他们自是要巴结您。”
檀灯灯嫁入王府时日不短,但府中众人都知墨倾尘身子不大好,两人未同房,且她一人住在王府一隅,身边伺候的人更是寥寥几人。都传檀灯灯乃是洛府庄子上养大的小姐,教养自是无法与正经出身的世家大族的小姐相提并论。
府中人精嗅到味道,对新王妃态度淡淡,说不上苛待,但也实在算不上上心。
可近来王府都在传,洛家那位不受宠的王妃忽然成了王爷新宠,爷是寸步不离,去哪儿都得带着,见天的往王妃院子去。
几日前,王爷还为了王妃,将冲撞她的李大人关进了牢房,可谓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往日王爷何尝有过如此行径,所以王府的人谁还敢轻慢,巴巴讨好,也都是怕主儿记着旧账,反手收拾他们。
奴仆们惶惑不安,使尽浑身解数讨好檀灯灯,王府里头仿佛突然记起有位女主人。
水涨船高,连带着采薇这外头买来的贴身大丫鬟也成了香饽饽。
采薇身为大丫鬟,贴身照顾檀灯灯,自然清楚王爷与王妃并不如外头轰传那般受宠,可也不会傻乎乎解释。
檀灯灯摇头失笑,眸中流转光华,咬了一口糕点,感慨:“原来当‘宠妃’是这种感觉,倒真是难得的体验。”
可这阴差阳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宠妃地位高,洛家便没人敢得罪她,他们忌惮她宠妃身份,爷爷奶奶便得了庇护,左不过是件益事,那她便担了这宠妃的虚名头。
连着三日,墨倾尘多数时间都泡在浴桶中,在吐血和吃药之间徘徊。
按说他吐血频繁,该是虚弱至极,可李青瞧着,他好似气色愈来愈好,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生命力,如参天大树春季发嫩芽。
李青越发佩服檀灯灯,不再质疑她任何决定。
上次被宣入宫觐见,并未打消皇帝疑心,时不时便派了心腹太医来诊脉。不过这些檀灯灯都应付自如,每每太医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