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如被吓得一个趔趄,后推几步,差点儿掉下台阶。
好在陆槐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叫她避免当众出丑。
“哼,怎么?怕我和阿娘告状?”庄青岭不好批评陆槐一个外人,便直接对着妹妹怒吼道:“你说哪家小娘子敢像你这般胆大包天,跟生人一起骗自己耶娘?怎么?嫌家里的米粮不好吃,要去蜀地吃些酸的苦的?”
他一边摁着妹妹的额头,一边拿眼悄悄睨着陆槐,指桑骂槐之意不要太明显。
别以为他不知道,妹妹这样做定是陆槐从中撺掇的?想不到这陆槐看着人模狗样,骨子里却坏的很,小娘子也是能随意诓骗的吗?
“阿兄你多虑了,我们是有要事!”庄青如挪开兄长作乱的手,没好气道:“你妹妹就这般容易被骗?”
“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今儿个就在这里听你狡辩?”庄青岭道。
狡辩什么的,未免太直爽了些,庄青如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便被陆槐拦住了,“这件事因某而起,某来向兄长解释。”
庄青岭刚想问谁是他兄长,拉关系也没用,却对上陆槐认真的眼神,到底没好意思打断他。
“事情是这样的…… ”
许明府事出之后,秦司马立刻派人查封了许家,并向女帝递了请罪折子,女帝深感痛心,当即将徐州刺史派回来主持大局。
徐州刺史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官吏了,原本这件事没发生,他应该可以在任期结束之后调回洛阳,现在好了,许明府之事一出,少不得他要落个治下不严之过。
这也就算了,偏偏许明府已死后不久,孙郎中竟然也在牢中自杀身亡,正仓的粮食从此不知去向。
这个时候,邱县丞也站了出来,状告孙郎中利用职务之便,强行夺了他协管正仓之权,并为一己之私利,下令诛杀了原先正仓所有的守仓差役,其中就包括他的妻弟。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正仓遇贼之事乃是孙郎中为了铲除异己种下的果。
也有人曾私下说过许明府和神都来的官吏有勾结,恐其中有人插手,然而这些人无一例外,不是突然丢了性命,便是再也开不了口。
徐州刺史本来高高兴兴地去洛阳述职,回来时不但被女帝痛骂一场,还要收拾许明府留下的烂摊子,更气愤的是,秦司马因为此事入了女帝的眼,加官晋爵已成定数。
若说唯一能叫他高兴的,便是徐州的雨终于停了,在民间官府的通力合作下,徐州百姓顺利度过此次危机。
庄青如有的时候在想,梦中的许明府若不是那般急着对庄家下手,也许熬过这段时间,正仓之事也许会继续隐瞒下去。
所以说人若是做错了事,恐惧会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么说,许明府确实想谋害咱们家的家产,只是先叫陆家郎君和游家郎君发现了,咱们家才能躲过一劫?”庄青岭问道。
“可以这么说。”庄青如和陆槐对视一眼,道:“我们就是因为发现了许明府想使坏,才去找秦司马状告了他们。”
庄青如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和兄长透露一二,她马上要离开家,彭城新来的县令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兄长若是能多个心眼儿,也不算坏事。
除了梦中的事,庄青岭算是庄家第二个知道他们在死亡线上游走过一回的人。
庄青岭抚了抚额头,“可那此事不是结束了吗?你和陆……陆家郎君为何还要去蜀州?”
“兄长说笑了。”陆槐插嘴道:“事情若是能到此了结倒好了,可惜啊,天下的恶人从不会因为好人的让步而后退,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陆槐和游璟的做法让藏在许明府背后的人损失惨重,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在那之后,丘将军的人便消身匿迹了,但总归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邱县丞的反扑也好,孙郎中的自杀也好,还有那个杀了自己亲父、已经半疯癫了的许逸胜也罢,幕后都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他们。
“某的恩师张公在得知此事后,给洛阳去了一封信,请他的好友帮忙以嘉赏为由,为某求了一个官职,将某调到蜀州,放在眼下。”陆槐道:“终究是某惹到了不该惹之人,让先生费心了。”
身为当局之人,陆槐和游璟都很清楚一旦此事爆发后,丘将军的人定会记恨上他们,而他们势单力薄,只能避开。
远离彭城便是最好的法子。
张公虽然势微,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丘将军的人也不敢对他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