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仓门,我等奉命前来取粮草。”领头的男子说着,递给差役一个物件。
差役接过一看,二话不说让开了门。
男子手一挥,下属纷纷弯身进去,不一会儿便开始搬运起来。
一袋又一袋粮食被扛了出来,放在准备好的木车上绑好,有人推着木车刚离开,新的木车便推了上来。
交替轮换,一刻不得闲。
而像这样的场景不止发生在大仓,其他的仓门也陆续被打开。
火把照亮了院子,倒映出他们的影子,像是幸苦工作,收获了喜悦的百姓,又像是土匪强盗洗劫了村子,掠夺着他们的战利品。
庄青如轻咬下唇,将自己心中的惊讶抿去,从那些兵士背上鼓鼓囊囊的麻袋和偶尔露出的稻谷来看,里面确实是真正的粮食。
“不是说今儿个不搬了吗?怎么又来了?”
突然,她被一道声音吸引住了。
角落里,原本看守仓门的差役悄悄地对同伴咬起了耳朵。
“谁知道呢,兴许是上头的人等不及了,往常这个时间早就搬完了。”同伴道。
“莫不是去救灾?我听说咱们徐州有几个县都热死了人,粮食怕是要绝收,这没粮食怎么行?”差役道。
“你是第一年来这里做事?”同伴觑了他一眼。
差役眨了眨眼,面露喜悦,“是啊,我今年才被选中来这里守正仓。”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要随意乱说,只管看着就是。”
庄青如躲在阴暗处,思绪翻腾,原来如此,这么一来也就是说通了。
难怪梦中徐州受灾后,官府急着从商贾手里买粮食,原来正仓中的粮食早就被人私下运走了,根本无力救灾。
而后为了掩盖这一真相,才让庄家顶了罪,直到被陆槐发现。
看到这一幕,她心想这大仓也不用进去了,粮食既然被运走,说明里面也空了,只是不知道内院粮食是不是也被运走了。
来都来了,不去瞧一眼实在有些不甘心,万一内院的粮食还在,中间出了旁的事?那庄家还会重蹈覆辙。
时间还早,庄青如决定去瞧一眼。
“站住!你是什么人?”她脚步刚动,便被差役的唤声叫住了。
“鬼鬼祟祟的,你是在谁手下做事的?”那差役喊道。
庄青如身子僵硬,额头上似有冷汗冒出,她没有回头,压着嗓子回道:“小人是赵三郎君手下的。”
“赵三郎?他不是在守西门吗?你为何要跑到这里来?”那差役又问道:“他人呢?”
“他…… ”
庄青如正要回答,猛地被一阵激烈的声音打断了。
“快!抓住他!此人乃是盗贼!”
不是吧?庄青如在心里哀嚎,她还没解释呢,怎么就暴露了?
完了,只能拼了,她咬咬牙,藏在袖子里的手迅速摸出一包药粉,在脚步声靠近的时候,猛地转过身。
然后……
她的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原先在搬运的差役都停了下来,面朝一个方向看去,火把亮起,照亮了朦胧的夜,也将人的踪迹显露无疑。
庄青如并没有看见什么,但差役们却在火光的照耀下纷纷往外面跑去,像是在追赶着什么人。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还有人和自己一样,跑来做梁上君子了。
不过这是个好机会,差役们都抓他了,自己正好可以去探查内仓。
庄青如心中一喜,赶紧往内院溜去。
得益于那个“君子”,内仓的情况比外仓好太多,最起码不像外面那么紧张,摸进去十分顺利。
半高的围墙挡住了外面的喧嚣,朦胧的月色也将里面的环境照亮。
巨大的草垛堆放整齐,像一座座小山似的,仓库一大半在地下,一小部分在地面上。里面储藏着的,正是正仓最重要的粮草。
庄青如眼睛瞄了瞄,这些草垛厚实的很,里面的粮草还不知埋了几层,她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下手,扒开来看看。
不一会儿,她便眼尖儿地发现有一处干草异常松软薄弱,正是探查的好地方。
不错,从这里钻进去,既能探明情况,又能躲开差役们的追踪,一举两得。
“快!把屋子里的火把点亮,还有瞭望台都给我点着!”
不等她动手,一道鸿亮的声音响起,“那贼人在声东击西,里面定有其他人在,不许让他跑了!”
不是吧?庄青如在心里哀嚎,君子大哥,你怎么就撑这么会儿功夫?
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为今之计,只能先躲起来了。
仓中的瞭望台很高,而存放粮草的里面则低矮宽阔,藏起来并非易事,从这个阵仗来看,她便是躲到里面,迟早也会叫人发现。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