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意思?翠玉不由抬头看着小月,小月的唇紧紧抿住。似乎不愿意回答,翠玉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端起茶慢慢喝着。
小月垂下眼帘,原先想在郑家,是有那么一个念想,想着服侍郑义明那么多年,也许会在某一天,被郑太太看到,让自己做个通房,等生下孩子,成了妾,也算没有辜负自己对郑义明的念想。
而现在想在郑家,是小月思前想后,嫁人又有什么意思?纵然媒人说的花好稻好,但那人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想想就很可怕。
倒不如就在郑家,一辈子不嫁人,服侍完了太太,再来服侍大奶奶,人人都要叫自己一声姑姑,不比嫁了人,还要操持家务来得强?
宁先生要走,最要紧的就是要换一个账房先生,尽管永盛号不缺账房先生,但像宁先生这样算账精明还对东家忠心耿耿的账房先生难寻。
楚掌柜和翠玉商量了很久,才勉强择了另一个账房先生,姓陈的来顶替宁先生,真要说起来,陈先生在永盛号也做了十年了,之前一直都是巡视各分号的账的。后来各分号的生意逐渐差了下来,陈先生也不像原来那样忙碌,郑东家在世的时候曾想过,这样一个人倒不如裁了算了,还能省笔工钱。
但不等郑东家做出决定,郑东家就急病去世,陈先生也就继续在永盛号,再加上七七八八的事儿,这会儿,宁先生离去,陈先生正好顶了这个缺。
“老陈,这以后的账,就交给你来管了,你为人精明,这些话倒也不用我多说。”宁先生把账本交给陈先生,还有那把用了许久的算盘,话语之中,带着不舍。
“宁大哥你放心,真要说起来,大奶奶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自己的侄女,自然要全心辅佐。”陈先生这个话也说得十分漂亮,不管他说的是真情还是带着假意,到了现在,宁先生也只有相信他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多谢多谢。”宁先生这句多谢,是因为陈先生说会照顾翠玉而来。陈先生也拱手为礼,还轻声道:“日子定好了吗?这城内的各家,也该去辞一辞。”
“我和女儿商量了,索性在酒楼里面摆上几桌酒,到时候请一请平常来往的人家。”尽管落叶归根是常见的,但宁先生想到从此之后,就要把女儿孤零零一个人丢在这城内,而这一辈子,只怕再也见不到女儿,宁先生就难受得很。
陈先生也是为人父母的,见状就又安慰了几句,这交接也就完成。有伙计捧着账进来,宁先生也就让开,任由陈先生去算那些账。
商号外面的阳光还是那样好,宁先生跨出永盛号,站在街上,回头看向永盛号的招牌,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老宁啊!”邱掌柜的声音传来,宁先生抬头看向邱掌柜,邱掌柜站在永宁号内,面容被遮掩住了一半,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宁先生晓得,邱掌柜这会儿一定是在笑,而且笑得十分舒心。
“我还没恭喜过你,开了这么大的商号。”宁先生不愿意和邱掌柜多说话,也不往里面去,而是拱手一礼,就要离开。
见宁先生不走进来,邱掌柜也就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他面上倒没有什么得意之色,反而皱着眉头:“你我共事也二十年了,你晓得我的性子,从来不是那样心狠手辣之刃。”
这话让宁先生只笑了笑,仿佛邱先生放了一个屁一样。
“若不是你横插了一杠子,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邱掌柜话中似乎带着惋惜,宁先生打断他的话:“到了这会儿,你还说什么呢?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不过是……”
“这世上的孤儿寡母,守不住产业的多了去了,而且产业,钱财,不都是,能者居之吗?我和李家是不想他们太过辛苦,才想了这个主意,谁知他们不识好歹。”邱掌柜字字句句都是为郑义明打算的样子,已经让宁先生冷笑一声:“这话,你也只好去骗三岁小儿。”
“况且,你的女儿,折腾了这大半年,折腾出来什么?”邱掌柜见宁先生这样说,凑近一步,语气带着嘲讽。宁先生没有说话,还要走。
“我若是她,前前后后也拿了这快五万银子了,就把这铺子该卖的卖了,去乡下买些田庄地土,也能做个富家翁,何必要如此费劲,再这样下去,只怕那点银子,也要被折腾光了。”邱掌柜的话让宁先生笑了:“都说儿大不由娘,她已经大了,又成了亲,要做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只有由她去,不然,还能说什么呢。”
“好,好,今儿你才和我说了句实话。”邱掌柜冷笑一声,对宁先生道:“既然如此,等你回到家乡,就好好地等着,等着你的女儿穷困潦倒,去投奔你吧。”
宁先生垂下眼帘,不去搭理邱掌柜,而是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邱掌柜捧着水烟筒抽了两口,到时候,能保住宁翠玉的命就算不错了,别的,宁家别想保住什么。
邱掌柜刚抽了两口水烟,就感到一道冷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邱掌柜抬头,和翠玉四目相视,翠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