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和你们说过了,这家里的事儿,这几日你们要管起来。”郑太太刚下车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心情难免不好,对黄婆子皱眉说。
黄婆子瞧着郑太太,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翠玉已经笑了:“到底什么样的事儿,你说说清楚,你也是在家里这么多年的人了,难道还不晓得事情轻重缓急。”
“是族内的大老爷!”黄婆子轻声说着,郑太太的眉也皱紧,怎么又是他们,难道说,不从自己家中拿些好处,他们的日子就过下去了?
“三弟妹,你总算回来了。”郑太太还在想着,郑大老爷的声音就响起,郑太太真的很不想和郑大老爷说话,但郑太太不得不开口:“大哥有什么话要说?”
“三嫂,先进去再说。”郑四老爷的声音也响起,郑太太看了看,今儿来的人还算齐全,于是郑太太虽然惊讶,还是请众人到厅上落座。
郑大老爷坐下,接了丫鬟送上来的茶水,才对郑太太道:“三弟妹,你是不晓得,前儿,族内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儿?”郑太太想着,他们要的大多是银子,这会儿银子在自家手中,郑太太自然没有那么着急。
郑四老爷叹口气:“前儿白天好端端地,突然掉下两个雷来,祠堂一角被雷劈掉了,族内商议着,要重新修呢。”
果真是为了银子,郑太太的唇紧紧抿住,没有说话,翠玉是晚辈,郑太太不说话,那她就越发不能说话了,只是站在那里陪着郑太太。
“三弟妹,我们算过了,修这一个角落,总要两百两银子,这些呢,就派给你们家一百两。”虽然郑太太不说话,郑大老爷还是要把该说的话说出口,对郑太太就是这样一句。
郑太太抬头看着郑大老爷,真想说一句怎能如此无耻。翠玉就已经啊了一声:“不晓得大伯寻了哪里的泥水匠人,怎么修一个角落,就要两百两银子。”
也不怪翠玉要这样问,祠堂用的是青砖青瓦,有些地方虽用了琉璃瓦,但那是正屋用的,厢房处自然没有用。
两百两修青砖瓦房,那足够修上十来间了,这样一个角落,何须如此多的银子。
“侄媳妇你不晓得。”郑四老爷口中叫的是侄媳妇,说话却是对郑太太说的:“我们族内的祠堂,早先就说想要重新做个照壁,这照壁呢,要寻好匠人来用好琉璃来做,虽说我们不能僭越,但要做个凤穿牡丹这些花样总是可以的。还有那砖瓦之上,也要精雕细琢,自然不能和寻常青砖相比。”
郑太太听了这话,手不由握紧,而翠玉已经看向郑四老爷:“这么说,都已经定下了?”
“这琉璃照壁的价钱,侄媳妇你想来也晓得,还有那精雕细琢的砖瓦自然也是不同的。”郑大老爷想着银子,自然也要多说几句,翠玉已经笑了:“这主意很好,非常好。”
郑大老爷觉得翠玉这话似乎有别的意思,不由皱眉看着翠玉,就听到翠玉已经道:“何不索性把祠堂重新修了,一色用上好琉璃瓦,那照壁呢,也用个大大的照壁,这样,不更显得兴旺。”
郑大老爷顿时听出翠玉话中的嘲讽,但郑四老爷却有些蠢,还真以为翠玉愿意这样修,登时就笑着说:“侄媳妇你真要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们还不索性把皇帝家的家庙搬来,那才更显兴旺呢。”郑大老爷还来不及阻止,翠玉已经冷笑一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郑四老爷到了这个时候,才晓得翠玉这话是嘲讽,于是他神色变得难看:“侄媳妇,你就算不愿意出银子,那你也好好商量,怎么这样嘲讽。”
“就祠堂那里,一个角落被雷劈了,顶天了二十两银子,你们足足翻了十倍不说,还要我们家出百两,怎地,见我们家男人不在家,你们就这样欺负上来了?”翠玉瞬间翻脸,竟连郑大老爷也一时寻不到说话的机会,而郑四老爷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伸手指着翠玉:“你,你,你可晓得,你在说些什么?”
“我自然晓得我在说些什么。”翠玉冷笑一声:“我在替我婆婆,骂这些不要脸的人。”
“你说谁不要脸?”郑四老爷还要和翠玉争吵,郑大老爷已经又摆出那幅和事老的模样,对郑四老爷道:“罢了罢了,哪有你这样的,要和侄媳妇吵嚷。”
“大哥,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做侄媳妇的,竟然指着叔叔伯伯的鼻子骂。”郑四老爷回头就要找郑大老爷做主。
翠玉冷笑:“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孤儿寡母在家,族内不想着帮衬些,却只想着从中捞些油水,油水捞不到就像欠了他们似得。”
“我们也是为了族内着想。”郑四老爷还要嚷,翠玉已经笑了:“那好,既然你们要银子,索性,祠堂修整,我们就一力应下,也不用等到明儿了,来人。”
翠玉喊声来人,黄婆子走了进来,翠玉吩咐道:“去准备马车,我们去祠堂瞧瞧,还有你寻个泥水匠人来,我倒要瞧瞧,这修整祠堂,到底要多少银子。”
黄婆子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