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郑太太知道的也清楚，毕竟来往信件，总会提到这些。

“也不晓得，等他到了草原，是不是也要叫一声二舅母。”翠玉这个口中的他，是郑义明，郑太太不由看着翠玉，接着翠玉就笑了：“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困在这里的人。”

翠玉后面那句话声音很低，低到郑太太都没听清楚。

郑太太还想仔细问问，翠玉已经笑着道：“婆婆还是先歇一会儿吧，昨晚，想来一夜都没怎么合眼。”

郑太太也觉得困倦，也就宽了外面的衣衫，躺下歇息。原本郑太太只想小睡一会儿，谁知一挨上枕头，就沉沉睡去。

当郑太太醒来时候，外面天都黑了，屋内并没有别人，郑太太推开被子坐起身，叫了声来人，才有人走了拿着蜡烛走了进来，却不是翠玉，而是张大奶奶。

“姑妈醒了。”张大奶奶笑吟吟地说着，郑太太也打个哈欠：“竟然从没有像今儿这样好睡。”

“也是家里事儿多，让姑妈也跟着辛苦。”张大奶奶含笑说着，郑太太瞧着她：“这事儿，一家子总要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姑妈说的是，我们都是一家子。”张大奶奶笑着说了这句，才对郑太太道：“所以这件事，还要请姑妈从中斡旋。”

“不是都说好了？”郑太太的眉皱紧，张大奶奶面上笑容没变：“玉燕妹妹的婚期在明年正月，眼看只有半年了，婆婆想着，不如，您写封信，让二叔回来，送一送玉燕妹妹。”

郑太太顿时明白了，张二老爷回来送一送玉燕，以后就算玉珍出嫁，嫁妆上有什么事儿，人家也会说，张二老爷当时已经答应了。于是郑太太长叹一声：“昨儿我见大哥已经写信去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我婆婆的性子，您也晓得，什么事儿都要做到周全。”说到这句，张大奶奶的脸微微一红，什么都要做到周全，前有张大老爷的信，后有郑太太的信，张二老爷必定是会回来的。

“婆婆。”翠玉的声音已经响起，接着翠玉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先对张大奶奶笑了笑：“表嫂原来在这里，”

“我来和姑妈说说话。”张大奶奶硬着头皮说，翠玉已经笑了：“表嫂要做好儿媳、好嫂嫂，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表嫂总是以后家里当家的人，这长辈们的话，有些该听，有些不该听，表嫂也要想清楚了。”

郑太太听着翠玉话中的意思有些不对，不由看向张大奶奶，张大奶奶面上现出一丝慌乱，接着张大奶奶才道：“我晓得表弟妹的意思，只是我和你不一样，我在这家中，还做不得主呢。”

这番曲里拐弯的话说出来，郑太太明白了，张大奶奶这是在暗示，一切都是张大太太的想法，张大太太还真是面子里子都想要。

翠玉听到张大奶奶这话，也只笑了笑就对郑太太道：“方才开晚饭的时候，婆婆还在睡着，我想婆婆已经许久没有好好歇歇了，并没有让她们来叫醒婆婆，这会儿婆婆既然醒了，就用点夜宵，免得积了食，夜里反而不好睡。”

这是不愿意再和张大奶奶就这件事纠缠的意思了，那张大奶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站起身笑着道：“那我让厨房给姑妈做夜宵。”

“一点点面就好。”翠玉也站起身交代一句，等张大奶奶走了，翠玉才对郑太太道：“方才我见了玉燕，劝了她几句。”

只是劝了几句，不能十分劝说，毕竟张大太太和玉燕才是亲母女呢，亲母女之间，就算吵了恼了，那也是亲母女，别人能说什么。

“原本想着许久没回娘家了，你公公没了，我回来也好好住上几日，散散心，谁晓得这么多事儿，等明儿再住一天，后日就回去吧。”郑太太向来是个不爱操心的人，这会儿只觉得脑子疼。

翠玉含笑应了，张大奶奶已经带着夜宵进来，翠玉服侍郑太太用完夜宵，也就送张大奶奶出去。

“表弟妹，我……”张大奶奶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对着翠玉欲言又止，翠玉已经笑着道：“我晓得表嫂想说什么，只是这关了门，各家过各家的日子，有些话，也不用十分听从。”

“我比二婶，也好不到哪里去。”张大奶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张大爷并不在家，张大奶奶怀孕还没生产，张大爷就往京城去了，男子往京城，自然求得也是名利。

而京城那边，更是个花花世界，这三四年间，张大爷也只回来过一次，看过儿子，又让张大奶奶怀了个女儿就又匆匆离去。至于在京城能不能得到官位，张大奶奶也不能问他，横竖只是在家中，伺候公婆照顾孩子。

翠玉听着张大奶奶这句话，轻叹一声就道：“表嫂自己明白就好。”

张大奶奶拿出手帕，擦了擦眼中的泪，声音也变得难过：“公公从来没有远离过家乡，婆婆手里有银子，她哪里晓得我们的苦。二婶婶那边，我也不敢去和她多说，偶尔说上几句，婆婆就会说，也不是亲婆婆，那样亲密做什么？这会儿，我也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