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看了眼点心,这点心当然没有郑家那边的点心好,至于这茶水,不过是有茶味罢了。
“按说,这祠堂……”翠玉只问了半句,就没有把后面的话给说出口。郑太太已经笑了笑:“按说,这祠堂,也是有人每年在这打扫,祭祖的东西,也不该这样简陋。”
如此简陋,不过就是郑大老爷在中间吃了些银子罢了。郑太太心知肚明,却也只能叹口气,翠玉拍拍郑太太的手:“等以后,我们自己来祭祖,也不用来和大伯说一声。”
“你这孩子,有时想得很周到,有时候呢,又想得跟个孩子一样。”郑太太轻轻地捏一下翠玉的手,翠玉勾唇微笑,方才的话,也不过是哄郑太太开心罢了,一个族内,那么多的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心思。
当然翠玉也不会说破,只和郑太太又说些闲话。
郑义明跟着郑大老爷进了里面,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郑家人的牌位,从追认的第一位先祖,再到现在新放进去的郑东家的牌位,全都在这里。
郑义明小的时候并不喜欢来祠堂,这密密麻麻的牌位,让郑义明觉得害怕,而现在,看着父亲的牌位出现在这里,郑义明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涩,从此之后,自己就不再是父亲怀中的孩子,而是承担起整个家的大人了。
郑义明按了郑大老爷的指示,给牌位上了香,磕了头,又把祭品依次摆上,当对着郑东家的牌位时候,郑义明在那久久祝祷,但愿这次前去草原,能十分顺利,顺利地拿到银子,顺利地让父亲的心血得到挽救。
郑大老爷也听了几句郑义明的话,不由在一边叹气:“你原先看着还是个孩子样,这会儿就要主持大局了,以后,在外面可比不得在家,要万事小心。”
郑义明恭敬应是,郑大老爷也就让郑义明和自己一起,把影取下来,往外面送去。
翠玉隔着窗户,已经看到郑义明他们过来,就提醒了郑太太,郑太太带着翠玉走到外面,外面已经摆好了祭桌,几轴影被放到了祭桌上,郑太太带着儿子儿媳恭敬下拜,又点了香,放了祭品,烧了祭文。
“从此以后,老祖宗就晓得这家里又添了个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郑家的人。”郑大老爷等郑太太站起身,也就对翠玉说。
什么时候,都是郑家的人?翠玉抬头看着那几轴影,上面的人穿的还是前朝的衣服呢,他们真的能知道,自己是郑家的人吗?
郑太太笑了笑:“这件大事总算完了,辛苦大哥您了。”
“怎么说我也忝为一族之长,这些事儿,是我该做的。”郑大老爷难得也说些客气话,和郑东家去世那日,他的横眉竖目,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爹没了之后,办丧事还多亏了大哥。”郑太太也会说些客气话,尽管翠玉看过账本,晓得郑大老爷来不过是从中多捞了些银子,郑大太太呢,和郑四太太一起,见那多出来的鸡鸭鱼肉,就悄悄地拿走,还有碗碟杯盘,说着是打碎了,却悄悄带回去的也不少。
只是这管家们碍于她们是本家的太太们,自然不好说出去,但背地里早就说了她们不少坏话。
“一家子,应该的应该的。”说着郑大老爷就对郑太太道:“难得过来一趟,不如吃个饭再走。”
“不必了,我们还要回去,毕竟你侄儿再有几天,就要去分号瞧瞧。”郑太太客客气气地应酬完了,也就带着翠玉和郑义明离开。
郑大老爷那句让郑太太去吃饭,当然也是客气话,等郑太太走了,郑大老爷鼻子里面才哼出一声:“这做生意,哪有这样轻易的,我们家从来这里,也七八代人了,这才有那么一份家业。这会儿,他一个那么嫩的人,张口就是要出去做生意,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
旁边郑大老爷家的下人也笑了:“老爷说的是,要我说,三太太当初就该把家业都托付给大老爷您,每年拿些银子安生过活,而不是现在这样,硬生生顶着个笑话,灵堂成亲,还要让人来拜祖宗,这会儿又让人出去,就这位爷的身子骨,谁晓得能熬多久。”
当初郑大老爷打的如意算盘自然是这样的,谁晓得中间却插了那么一杠子,那么多的银钱,眼看就这么飞了,郑大老爷不由长叹一声,让下人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还要再想法子,多弄些银子,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啊。
郑太太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等回到家中,郑太太才对郑义明道:“你就要离开我了,这路上也要小心。”
“娘,我也不是一个人出去。”郑义明这两天也在安排跟着自己去的人,秦掌柜就留在这里总揽大局,再派两个积年的伙计跟着郑义明出去,服侍的人,也就是郑义明的奶兄和一个小厮。
“我晓得,但这出去总比不得在家里。”郑太太的担忧显而易见,儿子从小就在自己身边,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回自己娘家,连省城都没有去过,现在就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这路上可不太平,就算跟着镖局,早睡晚起,一直走官道,也难保会遇到匪徒。更不用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