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大夫,快进来,我还说明天让绍清去接你呢!”
余红兰脱了大外套,在客厅散散身上的寒气,才跟着郑婉怡往屋里走。
“今天有空就过来了,小云最近怎么样了?”
郑婉怡有点急切的想要送孩子去学校。
“我看她能吃能睡,平时玩的也还可以,想着开春送她去学校,跟同龄人一起,是不是对她的康复更有好处?”
余红兰跟着郑婉怡往卧室走。
“还有最后一个治疗阶段,等这阶段过去再送学校去吧!
我理解您想让孩子回归社会的心情,不过情志病没有痊愈的说法,这个病刻在骨子里,万一碰到什么诱因,就容易复发。”
郑婉怡心情有点凝重。
“要么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呢!”
余红兰笑。
“您也不用这么悲观,小云有您和易叔这样的父母,家庭环境比大部分人家好太多了,只要不过分压着孩子上进,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寿终正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人都贪婪又胆小的,孩子展露一点聪慧的时候,父母就盼着孩子走出地球,冲向宇宙,等孩子病倒了,父母照顾的心力交瘁,就只盼着孩子健康就好。
郑婉怡一想也是。
“你说的是,是我太着急了。”
她跟易恺元都有工作,工资不低,她的父母也能帮衬她,家里房子存款不少,关键是小云的两个哥哥也疼爱这个妹妹。
余红兰搓热了手,给小云把脉。
“昨天夜里发作过?”
余红兰一摸,就发觉不对。
小云点头。
“就那么一阵子。”
郑婉怡心里一咯噔。
“你这孩子,怎么没跟妈妈说?”
小云开朗的笑笑。
“我怕您担心,就一阵子,撑过去就没事了。”
余红兰叹息一声,像哥哥姐姐摸她一样,伸手摸摸小云的脑袋。
得了这个病的人,自身承受不为人知的痛苦,对他人却格外善良,一点麻烦也不想给别人添。
“是觉得什么都没意思?还是一心想去死?”
郑婉怡表情诧异,余红兰说话太直接,直接到有点戳伤她了。
小云看一眼母亲,有点不想说。
余红兰笑。
“我知道了。”
说着她支开郑婉怡。
“婶子,你去打点热水来,我给小云热敷推拿一下。”
“哎哎!”
郑婉怡抹一把脸,赶紧去打热水。
“现在可以说了!”
小云捂着胸口。
“就觉得胸口很堵,堵的我烦躁,睡不着,心慌,想从窗户这里跳下去。”
余红兰双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那你没做什么吧?”
小云看看窗户。
“天冷,我爸爸特地为我把窗户糊上一层,我怕破坏了他的心意,也怕吵醒他们。”
余红兰手指动了动,她又想撸一把小孩稀稀拉拉的黄发,怎么办?
可爱又善良的小女孩,谁能不爱呢?
质疑哥哥姐姐,理解哥哥姐姐,成为哥哥姐姐。
郑婉怡端了热水上来,余红兰先给小云热敷,随后开始按摩推拿。
身体有淤堵的时候,推拿是真痛苦,一开始孩子还咬牙硬撑,按到期门穴,小云承受不住疼痛,难受的叫了一声,眼泪都下来了。
郑婉怡慌乱的凑过去,余红兰说道:
“身体淤堵的厉害,这个穴位按着就特别疼,忍一忍。”
小云咬着手帕,郑婉怡无助的握住女儿的手,想要给她一点力量,好撑过去。
一通按摩下来,余红兰一脑门汗。
“婶子,最后一个阶段的治疗,就是放血。”
“这,能行吗?”
郑婉怡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余红兰按压着好不容易被她逼到末端的血包。
“小云身体里有淤堵,放血是最后一步,也是康复的必经之路,让她自己消化掉这个淤堵,不仅时间长,而且她还会复发,过程非常痛苦。”
郑婉怡只能听大夫的。
余红兰早就准备好了,中空的放血专用针。
“不要怕,跟以前针灸一样,只是会出点血而已。”
易小云听懂了余红兰的话,只要不再经历那生不如死的发病过程,她愿意承受任何肉体的痛苦。
余红兰按照便利扎针的体位,安排易小云躺好,一针下去,很快就见一条血线从空芯的银针中缓缓流出。
余红兰用器皿接住,防止弄脏床铺。
易小云只感觉身上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