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红梅把兜里仅剩的几个口罩都塞给红兰。
“我知道拦不住你,去就去吧,不过一定要小心些,戴好口罩,保护好自己。”
余红兰应下,跟余红军说一声,余红军不放心,挣扎着要起来。
“你一个人怎么行?我送你过去。”
“你就安心躺着吧,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卫生院离这里不远,而且姐夫的车和司机都在外头等着我呢,现在人人自危,大街上扔块板砖也拍不到人,你就别管了。”
余红军仍旧不放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余红兰跑到卫生院,出示易恺元给她的介绍信,很快找到负责药品的人,来人姓姚,姚大夫给她一副手套,指引她到适合的位置。
“实在太忙,这是其他单位支援人手都有的工作证,你拿着,有事可以凭证件找到任何一位工作人员,能解决的都会给你解决,不能解决的也是实在没办法,你克服一下。”
余红兰戴上手套,语速也快。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会看着办的!”
卫生院内惨不忍睹,医护人手根本就不够,不少患者在大厅急的团团转,更多的则是瘫倒在角落,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家属焦急万分。
医生护士来回飞奔,只能挑重症先治疗。
陪着她一起来的司机叫杨俊,也是伍丛飞的心腹,知道余家人对伍主席的重要性,戴着口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杨大哥,来搭把手,你把所有高烧昏迷的都带到这边来。”
余红兰直接在暖和的锅炉房旁边一块空地上,开始给发烧烧迷糊的重症开始扎针。
几乎所有患者来到医院都带了御寒的棉被,此时刚好给他们作为铺盖,余红兰跪坐在地上,挨个扎针。
杨俊脚步飞快。
“好好,我再去给他们找些热水来。”
除了针灸退烧,对于体弱的老人小孩,余红兰还要捋起袖子给按摩刮痧退热。
杨俊从锅炉房端来一大锅热水。
不用人吆喝,余红兰针灸过的病人陆续退热苏醒,能自己爬起来倒水喝,就有等不到医生护士的家属自动把人带过来。
余红兰忙的头也不抬,脸上的棉纱口罩湿了一层又一层,躺在这边空地上的人,几乎换了三批。
省城报社的记者一直奔走在抗疫第一线,此时相机对准忙碌的余红兰,小小的身板,工作范围内有二十多名病人,每个人身上都有针,这一幕被摄录进小小的胶卷里。
“红兰!”
余红兰一直忙到深夜,中途只去了趟厕所,喝两口水,其他时候都是塞块糖,饿过头了根本不觉得饿。
听到有人叫她,余红兰抬头,就见马英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师父!”
马英麟身边跟着卫生院几个工作人员。
“小余大夫,就是你让这么多病人退热的?”
余红兰点头。
“其实这个病就是个急症,没有特效药,退烧熬过去也就好了。
那些重症,用我师父的清瘟汤也能治疗。”
白喉疫苗在后世已经普及了,只要得过一次,以后都会有抗体。
马英麟介绍。
“这位是卫生院郑院长。”
“郑院长好!”
郑院长环顾一圈,白天积压的大量病人,此时都得到妥善安置,大厅里已经没有人就地躺着了,只有少数病人和医护人员脚步匆匆的经过。
“小余大夫,太感谢你了,还没吃饭吧,快,快去食堂打点热汤饭给小余大夫。”
余红兰赶紧把杨俊的也带上。
“郑院长,这位是杨大哥,是伍主席的司机,今天一直在帮忙,也没来得及吃饭呢!”
“对对对,还有杨同志,一起一起,这里交给护士长,你们抓紧时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余红兰跟着师父在公社待了五天,期间药材不够,公社验证药方真实有效后,立刻跟上级汇报,除了安平市制药厂,其他药厂的药材也统统被征调过来。
余红兰提出的防范飞沫传播建议,被采纳普及宣传后,感染人数大范围下降。
到了二月底,患者好的七七八八,余红兰的退烧针灸法也传授给卫生院医生。
不少周边公社医生也分批组织过来学习,不过这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过程,余红兰累不着多少。
医院工作告一段落,余红兰回到大哥的住处,整个人累瘫了,窝在椅子里,动都不想动。
“兰兰,去炕上躺着,烧热乎的,暖和。”
余红军已经好了,生活可以自理,就是整个人瘦了不少,看着皮包骨头。
余红兰摆摆手。
“我几天没换衣服了,身上脏得很,等下我洗一洗再上炕,不然弄脏了我就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