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人,底子好,扎针后很快退烧,熬的药汁刚出锅,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动静。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红梅两口子出来,伍丛飞上前,出示自己的工作证。
“我从安平市来视察工作的,刚好家里有个兄弟在这住着,想着先过来落脚,没想到他们被锁在家里,还正在发烧!”
领头人一看伍丛飞的工作证,还有他的随行司机,再想想外头的汽车,顿时怂了。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感染的人众多,公社扛着很大压力,周边村里病重的都往卫生院送,实在收治不过来,关键是不少年轻的,仗着体力好,到处乱跑,不得不统一把各家大门都上锁……”
伍丛飞摆摆手。
“好了,大疫当头,我理解,这次来,我带来两位大夫和药草,现在正在给我兄弟试药,只要退了烧,一切好说!”
“那可就太好了,我们眼下无论是大夫还是药品都紧缺,太感谢了,伍主席,要不我陪您到公社去吧!”
伍丛飞看一眼完全不在状态的余红梅,想着药已经熬好了。
“先不着急!等我兄弟喝了药,看看效果。”
来人也有此意。
“那我在这等等吧!”
伍丛飞见红梅跟着端药的马英麟进屋,自己也没心思应付这些人,撂下一句话,就赶紧进屋。
两碗药灌下去,原本呼吸急促昏迷不醒的两人,终于慢慢平复了。
“明珠,几点了!”
余红梅见大哥没有睁开眼,但是蠕动嘴唇,低声呢喃,忍不住凑过去,想听听他说什么。
余红兰高兴地道:
“大哥,你醒了,师父,姐夫,大哥醒了!”
伍丛飞和守在这里的人都惊喜异常,一拳砸在掌心。
“好好好,伍主席,能不能请两位大夫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
伍丛飞想了想,看向马英麟。
马英麟起身。
“我随你们去吧,我这位小徒弟先留在这观察情况。”
“是是是,观察药效,我懂的。”
送走马英麟和伍丛飞,余红梅安顿好那位似乎叫明珠的姑娘,她虽然已经退烧了,但是还在昏睡,马英麟说她是几个晚上没休息好,多睡睡问题不大。
“大哥,说说吧,一直不愿意回去就算了,还有个姑娘在这里陪着你,到底怎么回事?”
余红军轻咳一声,担忧的看一眼那姑娘的方向。
“如你所见,我在乡下成婚了,怕你们怪我。”
“你怎么不早说!”
余红军苦笑。
“上次回去,我就想说的,可是为了家里,你竟然嫁给伍丛飞,我实在羞愧,难以启齿!”
“所以你就索性待在乡下不回去了?大哥你糊涂啊!”
余红梅着急,嗓门都提高了。
一直沉默的余红兰突然开口。
“不止吧,大哥!”
红梅和红军齐齐把目光投向红兰。
“兰兰,你这话什么意思?”
余红梅拽着红兰,目光转向红军。
“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余红兰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只怪自己年纪还小,这个年代对人的束缚远远超出一个现代社会人的认知,无法帮助他们多少。
“大哥,你是不是受过伤,还得了肝炎?”
余红军抿紧了唇。
余红梅手一哆嗦,被口罩遮住半张脸,仍旧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你现在怎么样了?”
肝炎,在五六十年代,是非常常见的疾病,得了肝炎的人脸色跟黄纸差不多,面黄肌瘦。
病毒性肝炎还具有传染性,在战争年代,不仅生活无以为继,还有肆虐的传染病毒,到处收割人性命,一直到五六十年代,国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才得到控制。
余红梅怎么也想不到,大哥竟然会得肝炎。
余红军咳嗽两声,红兰给他喂了水,总算能再次说出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知青点的人一起吃饭,在村里干农活,只是后来身体越来越差,脸色也黄,才发现自己得了传染病,当时你写信让我回去,可是弟弟妹妹都还小,我怕……”
“再怎么样,也不能瞒着家里,市里的医院不比公社的卫生院好么?大哥你糊涂啊!”
余红军安抚的笑笑。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那你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余红军轻叹一声。
“秋收过后统一安排的知青去挖水渠,不小心被上坡滚下来的石头砸了一下,已经好了。”
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