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或许是求生意志萌生,江岷川的状态迅速好转,手术定在后天的早上八点第一台,在医生体力和精神状态都最好的情况下进行。
确定后我第一时间联系贺林生,他和专家打了招呼,专家立马来院开会确定具体方案,而我则分别给江岷川和六婶传达这一消息,并对他俩做了适当的安抚和鼓励。
六婶倒算平静,说能救人也挺好的,何况他还是安安的爸爸,但愿他能痊愈,然后回归家庭,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们一家团圆,她死了也瞑目了。
六婶这番话令我很感动,我哎了一声:“什么死
不死的,你一定会很健康的活到百岁的,到时让江岷川照顾你,你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六婶眼底闪过一抹期待的光,但很快就匿了去:“算不上救命恩人,顶多是有点缘分。不过我不会以此道德绑架你们为我做些什么的,不过术后我有段时间不能照顾安安,你又要往返跑去医院,有没有重新找保姆的打算?”
“靠谱的保姆可遇不可求,我还再找,所以我打算把安安送去托儿所。”
六婶不忍:“太小了。”
“没事,我打听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机构,先送安安去适应一段时间,如果他真适应不了再说。”
“那你得和安安好好说说,不然分离焦虑会很严重的。”
“我知道啦六婶,我是他亲妈,肯定会尽量不让他受委屈的,你就别担心他了,赶紧收拾东西去住院吧。”
临出门前,六婶又拉着安安交代一番,让他要好好听妈妈的话,要做个懂事的小男子汉,而安安则抱着她不撒手,说要和她一起走,两人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我在旁干咳了声:“你俩够了,本来就要一起去医院的,而且想见的话,天天都可以见。”
后来一起到医院办完手续,给六婶做了些常规检查,随后我去病房找江岷川,本想带安安一起去的,
但思量一番还是没带。
他正在看手机,见我进来就把手机放到一旁,我看着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
“那就好,捐骨髓给你的人已经办理入院了,放松一点别太紧张。”
他嗯了声,半响又说:“听说,捐骨髓的人是你找来的?”
“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成了。”
“那我能见一见她吗?”
我犹豫了下:“其实医生之前说过,最好是不用见面,免得给双方增加心理压力。”
“可我想当面道谢。”
“以后吧,等你出院了再谢也不迟。”
“那万一我没
挺过去呢。”
他的话让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再小再安全的手术,其实都有风险,何况是大型移植手术。这个道理我懂,只是潜意识里我一直在逃避,不愿去思量这个可能性。现在听到江岷川这样问,我更是不能承受,我瞪了他一眼:“不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对你、对医生都有信心,所以你也要有这个自信心才对。”
“可……”
“没有可是,”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绝对没有可是,等你做完手术,我会带安安来看你,告诉他,你只是因为生病暂时离开了我们一阵子而已,那样他一定会接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