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岷川问出了我心里的话:“什么安排?”
江树海看着江岷川,却没有及时回答,似在斟酌,在江岷川丧失耐性又要发脾气时,才说:“她……你妈……她决定找人帮忙生。”
听到江树海这样说,我基本上已经猜到了后续的剧情发展,江岷川似乎也猜到了,原本松垮地搭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重重的拳头:“你同意了?”
视频里的江树海重重叹了声气儿,沉沉地点了点头,江岷川见他这般,一下子就怒了,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沙发椅都被撞得后退了好几十厘米,而他指向江树海的手指、看向江树海的眼神及全身的神经都在颤
抖:“你怎么能这样!她糊涂,怎么你也跟着犯糊涂!”
江树海张张口,似乎觉得百口莫辩,在江岷川盛气凌人的逼视下,放弃了挣扎,两手一摊,说:“我是一时心软,因为太爱你妈,怕她执拗下去精神上会受不了,甚至把自己搞出精神上的毛病,所以就依了她。”
江岷川显然不信,笑得冷凝:“恐怕不止这一个理由吧?”
江岷川是询问的语句,可那语气,摆明他知道的不止这些,江树海叹气:“是,是不止这个理由,她长期的纠缠令我身心俱疲,连工作都无法集中精力,在长期的不堪折磨下,我有些赌气的同意了,等我
冷静下来想反悔时,你妈已经把一切提上了日程,连反悔的余地都没了,我纯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江树海说得痛心疾首,悔恨与懊恼兼具,我完全信了。但没想到江岷川会用我平生第一次听到的音量吼道:“她如今死了,死人不会说话,当然是什么都由你编了。可你骗不了我的,我早就把一切查得清清楚楚了,让你进来,是看看你有没有诚意。可你满口胡言毫无担当,那就没必要谈了,你走吧。”
“岷川……”
江岷川耐性俱失,伸手指着门的方向:“走……”
“儿子……”
“我让你滚!”
咆哮般的声音,透过
耳机传进耳朵,耳里嗡的一声,被震得轰轰作响。我疼得眉头一皱,把耳机摘下来缓解了一些,见到江树海在说着什么时又重新戴上。
“儿子,我没有狡辩,只是你打听到的不一定是事实,毕竟许多事都是见仁见智的,就算是当事人也会因立场不同,而对同一件事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更别提时隔多年的道听途说了。这样吧,为了不激化我们父子间的矛盾,把你听到的先说出来,有与事实不符的我会及时指出。”
江岷川似乎彻底认命了,愤怒慢慢归于一种认命的虚无:“没必要,我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事情的真相也不重要,
毕竟人已经死了。”
“可我们还活着,儿子,你难道想记恨我一辈子,等我哪天也突然死了,你才追悔莫及吗?”
江树海说得痛心疾首,而这番话刺到了江岷川的软肋,他犹豫了下,说:“据我所知,我妈在确证无法生育后不得不放弃,但你不甘心断了后,表面上安慰理解她,私下却和女同事、下属甚至老同学来往过密,我妈太过爱你,太想维系这段婚姻,才动了她出面给你生个孩子留住你的心思。”
“荒唐!”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起伏强烈的胸膛,“我对你妈一心一意,是她没安全感,想用孩子做保险拴住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