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海敲门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下,几秒后收了回去:“岷川,我不是故意要烦你,是有话想对你说。你把门打开,让我们父子俩好好谈谈解开心结,你这样倔着无非是折磨自己。”
江树海说完后,静默般站在门前没动弹,我看到江岷川打开猫眼往外望,吓得我赶紧盖住猫眼躲到门口,而手机视频里的他在一番犹豫后,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江树海见门开了,迈着大步走进去,可能是怕江岷川反悔而走得太急了,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到。
走在前面的江岷川作势去扶,见江树海已经
站稳了,他又继续往前走,往单人沙发椅上一坐:“说吧。”
在江树海坐下的功夫,我也回到沙发上,戴上耳机并把声音调到最大,害怕遗漏任何一个关键字眼。
但他俩却一直没说话,似在斗气一般,江树海看着江岷川,江岷川则盯着地板,谁也没说话,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尴尬,后来江岷川有些沉不住气,屈起来的腿往前伸了伸:“我对干瞪眼的游戏没兴趣,你有话就说,没话说就走。”
江树海掀起眉头看了看他,似乎是进行了番心理建设,半响
才说:“你从孙倩哪儿,都调查到什么了?”
江岷川冷笑了下:“你是来找我套话的?如果是,那你就别费功夫了,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你。”
江树海坐直了些:“其实你妈做的一切我是真不知情,我和你一样被瞒在鼓里,不,我比你还惨,我被她骗得更久更多。若不是这次发现你在调查,我到现在都不知情……”
“你是在埋怨我吗?”江岷川打断他。
“对,我确实是在埋怨。”
江岷川嗤笑一声:“你够格吗?”
“我怎么不够格!”这话似乎戳痛了江树海的痛处,他一下子就
站了起来,“当年她诊断出不孕后,我都没嫌弃她,觉着不能生育也没关系,大不了不生或者领养。可你妈从小就争强好胜,偏要折腾,甚至打听到了出钱找别的女人帮忙生育的提议。我思想没那么开放,最开始是拒绝的,可经不住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软磨硬泡,最终同意了。”
江树海顿了顿,继续说:“当时的事都是她安排的,我只负责配合,原本是打算生我们自己的孩子,可你妈促排卵了好几次都没收获,身体却垮了,并被医生宣判了死刑,说她这辈子是没机会生育自己的孩子了。其
实我听到这个结论时,有遗憾的同时,更多的是轻松,因为她为了生孩子几乎达到了癫狂的状态,我但凡有一丁点不配合,都会换来她的委屈哭闹……”
他说着重重叹了一声气儿:“可没想到她还不死心,竟然说她生不出没关系,但会让我生个自己的孩子。”
江岷川皱皱眉,但没说话,江树海继续接着说:“我当时都觉得她疯了,甚至警告她再胡说八道,我就与她离婚,没想到她竟割腕自杀。当时我确实还挺爱她的,不忍心看她自我折磨,一时心软,稀里糊涂地接受了她之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