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的话令我心头一沉。
赵宁宁当时刀刺江岷川,都因为一张精神病诊断书安全脱身,如果李远效仿,岂不是拿到了免死金牌?
但我转而又说:“我和李远认识多年,别说精神疾病,他连失眠都很少有。想钻法律空子,他肯定会耍手段,我们盯紧些让他无计可施。”
“这个自然会的,但他如果足够聪明,演个精神病也不太难。”
律师的话再次撕裂了仅存的希望,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他恰好有电话进来,他用蓝牙耳机通话时,我就看着窗外,陷入思考。
李远申请做精神疾病鉴定,肯
定是背后有人指点。
这个人,可能是周琼,也可能是别人。
但不管是谁,都证实了李远绑架女儿的事件中,藏着幕后真凶。
而有人给李远支招、撑腰,也就意味着他不会背叛雇主,而我今天去这趟将毫无意义。
如果这样,那在李远申请精神病鉴定前拿到证据、供出周琼,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但如此一来,与匿名者的合作就不得不继续。而与江岷川的矛盾,也会越来越大。
可女儿最重要,其他我也顾不上了……
回到市区后,我邀请律师吃饭,说答谢他的帮忙。律师说这事是江总安
排的,让我别放心上,而且他还有客户要见,以后有机会再约。
再次道谢后我下了车,不远处的公交车恰好经过租住的小区,我便搭公交回家,边煮饭边等匿名者的来电。
直觉告诉我,他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肯定知道我见过李远了,电话也会尽快进来。
我猜中了,洗着青菜,搁在旁边的手机就响了。
我立马关了水龙头,在围裙上擦干手接了起来:“喂。”
“见过李远了,他接受你的提议了?”
粗噶难听的声音里,有些隐隐的嘲讽和得意,吃准了我失败了。我咬了咬唇,硬着头皮
说:“他有点动摇了,应该是有戏的。”
“那祝贺你,”他毫不在意地说,“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
“等等,”我叫住他,“但我至少帮你拿了竞标底价,你就一点证据都不给我?”
“不给,当初说得很清楚,完成两件事后才会给你。”
“可……”
“要么尽快帮我要的东西搞到手,我会遵守合作精神第一时间把所掌握的证据发给你;要么就此拉倒,以后别再联系。”
见他动真格的,我也没心思再玩花招,忙说:“虽然李远可能被说服,但为了以防万一,拿到视频证据胜算会更大
,我可以继续做,但你得遵守承诺。”
他笑得轻蔑:“尽快把我要的东西搞到手,我收到后,会第一时间把视频给你。”
“那怎么联系?”
“走邮箱,我稍后发给你。”
“那视频怎么给我?”
“快递寄到你家。”
挂断电话后,他发了国外的邮箱号码过来。
厨房在西边,抬头一瞥,看着西落的太阳有些感伤。
我想过把对江岷川的伤害降到最低,可最终还是得二次背叛他。
可我是真的没办法,自古两难全,我这样安慰自己,可并未获得心理上的慰藉。
何况,我早已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