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岷川看着我不说话,脸上却有几滴眼泪滚下来,还流进了他嘴里。我看得大为光火,狠狠推了他一把:“别在这表演你鳄鱼的眼泪,我不会再被你骗了!让开,你给我让开!”
我像个疯子一般推他搡他,后来他紧紧抱住我,贴在我耳边说:“我可以让你去看她,但你得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得坚强,别做傻事。”
其实我心里,隐约猜到女儿是真出事了,可我理智上还存着侥幸。希望如我猜的那样,是江岷川要和我抢孩子,或隐瞒割肝救初恋的事实才撒的谎。
所以我点头答应了,
我说:“好,那你现在就带我去看女儿。”
他顿了下,好像还揉了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试图扶着我。
我躲开了。
我内心深处对他很是抗拒,虽然脚下的路变得高低不平,但还是靠自己单手扶墙快步往里走去。
而他紧紧跟在我旁边,担心我跌倒,双手一前一后的放在我身侧。我拒绝不过,也就随他。
好像拐过了几个走廊,推开了几道门,就看到了医护人员。
他们围着一张铺满无菌床单的手术床,床单上有一大片血渍,有医生在清理,有的在收拾器具。
我心如被电击般悸
了下,但很快移过眼睛看着江岷川:“我女儿在哪儿?”
他的声音有些沉重,状似艰难的开口:“我们……我们可以先去门外等,等他们处理好……”
我懦弱得不敢再听下去,又用强硬的态度伪装我的恐惧:“处理什么?处理我女儿吗?你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话刚说完,就听医生问:“死亡证明写好了吗?”
“写好了,姓名齐心,年龄6个月零18天,死因心脏衰竭……”
护士还在说着什么,可我都听不到了,我一把冲过去撞开他们,一眼,只是一眼就看到昨天还会笑会叫的
宝贝女儿,闭着眼睛满脸苍白的躺在血泊中。
一种晕眩袭来,但我知道我不能晕倒,晕倒了,就看不到我女儿了。
我在头目晕眩中颓然的扑过去,伸手想抱抱女儿,却又怕弄伤了她,只好低声哀求:“请你们快救救我女儿,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而已。你们赶紧帮她止血,帮她上仪器,你们别放弃她。”
所有人都那样安静的看着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我,我只好又去求江岷川,求他想办法救救孩子。
而他能做的,只是紧紧抱着我:“你别太着急,你这样身体会承受不住的,你想
要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可就算再有,也不是我的豆豆了,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我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哀求中最终失去力气,颓然的摔坐在地,后来意识渐渐模糊,好像是昏了过去,又好像没有,因为我看到长大后的女儿在和我道别。
她说:“妈妈再见,以后我再来看你。”
“别走,宝宝,别走!”我大声叫她,可她不理,只是笑着和我挥手再见,我急得伸手去抓她,结果还真抓住了一只手。
“女儿……”
我在尖叫中醒过来,可睁眼一看,拉着我手的人却是江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