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回医院,打算探视后就去跟踪赵宁宁。
身体很疲累,但暂且不能倒下,毕竟任到重远,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做。
可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把我压垮了。
我刚到医院,就接到护士的电话,说我妈因肺部感染诱发心肌梗塞,走了。
我当时在一楼大厅等电梯,听完护士的话,我应该哭的,但可能是过于悲伤,使我的身体忘记了流眼泪,就像个傻子一般,两眼无神、脑袋空空的跌坐在地上。
好像有人想扶我起来,询问我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帮忙。我半响才喃喃自语:“你们
帮不了我的,没有任何人能帮我……”
……
……
两日内失去双亲的事,令我极度崩溃,林雪怕我做傻事,寸步不离陪着我,叔叔和婶婶则负责火化及丧葬事宜,期间江岷川也来过电话,我拒接后直接拉进了黑名单。
还有好多人劝我别太难受,说时间会冲淡、也会治愈一切。
而我确实只能把一切,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时间,毕竟我还有女儿要照顾,我不仅不能死,还得好好活,带着她一起活。
后来女儿出院,我推着婴儿车去殡仪馆取骨灰,两罐骨灰盒很轻,却又像很重
,把我的心压得很疼很疼。
下葬安排在两天后,天气预报说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可那天起床就狂风大作,下起了雨。
想必,他们也是含冤而去,不甘心吧。
吊唁的人很多,有爸妈生前的同事好友,也有甚少往来的远房亲戚,但雨越下越大,下葬结束后他们就离开了,我把女儿交给林雪,让她先回去,我再待一会儿。
墓地是叔叔买的,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我跪坐在两座坟墓的中间,什么都没说,又像在心里说了很多。偶尔滑落到嘴边的咸,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
水。
后来,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李远。
他一身黑衣黑裤,胸前还别着一朵白花,真是惺惺作态到令人作呕的地步。
我隐忍着叫他滚,他却走到我面前:“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我睨着他:“怎么,良心发现悔悟了,想和我爸妈道歉呢,还是想把骗了我的钱还回来?”
李远拧了拧眉,不答反问:“听说你想起诉我们?”
我故意说:“对,律师都找好了,害怕了?”
他不屑地笑了笑:“我只是看你过得不容易,来给个忠告。不想失去更多,就老实
待着,再敢以报警威胁我们,下次还会有人因你而死的。”
李远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迷之自信的桀骜,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天,我只是沧海一粟的蚂蚁,要踩扁我非常容易。
我忍不住问:“你们那么狂妄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李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完,转身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之后又跪在我爸妈的石碑前发下誓言,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为他们撑腰的人,并把其连根拔起,让他们无处遁形,为我爸的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