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房门骤然打开,坐在沈时晏身边的温芷兰慌张的抬头,沈时晏厌烦的揉了揉太阳穴,看到进来的人,目光顿时复杂,惊讶道:“清书?”
成婚多年,谢清书来大理寺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沈时晏压下眼底的情绪,刚刚开口,谢清书推开他,直直走向温芷兰。
“啪!”
挥手,谢清书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温芷兰,劈手砸了她手里的汤碗。
碗筷碎裂的声音骤然回荡,热汤溅到裙摆上,温芷兰尖叫,脸色骤然惨白。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温芷兰慌张的大吼,忽然看到门外站着的几个人,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赶忙露出怯懦的模样,拉着沈时晏的衣袖,躲在他的身后。
“我知道姐姐你气我喜欢侯爷,可我”
温芷兰话音未落,谢清书的声音已经冷冷砸了下来。
“碧儿因你受累,现在又无故惨死,你身为她的主子,不但不替她寻个公道,竟然以色侍人,拿着汤堂而皇之在她的尸身前做尽狐媚之事,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她冤魂不散来找你!”
谢清书抬眼,冰冷的眼神落在沈时晏的身上,一字一句,“碧儿是你亲自送到三皇子府,她在府中也做了好几年,你但凡有一点良心,都该为她讨个公道!”
“当初她是如何爬上三皇子的床,此事你就算不查,心里也该清楚!真正和三皇子躺在一张床上的女人还好好的在你怀里,反而那个无辜失去清白的姑娘遭此一劫!”
谢清书缓缓靠近,声音飘到了沈时晏的耳里,“碧儿的死,究竟是她得罪了三皇子妃还是三皇子那边想因此对侯府做出警告,三皇子究竟想要做什么,三皇子妃看中的靶子究竟是我还是温姨娘,这些,还请侯爷早日调查清楚!”
“你不是温姨娘,只需要在后宅拿着银子有吃有喝就好,你的肩膀上承担着侯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还请侯爷行事三思而后行!”
不给温芷兰插嘴的机会,谢清书眼尾瞥了她一眼,衣袖随风而动,转身便走。
“你!表哥!姐姐实在太过了!你可是她的夫君,她怎么敢这么对你说话!”
温芷兰气的几乎要跳脚,咬了咬下唇,委屈的晃了晃沈时晏的胳膊,“碧儿长的妩媚,听闻三皇子几日都宿在她那,三皇子妃生气教训一个妾有什么值得大动肝火!我真的和三皇子没有任何关系!三皇子妃和我关系甚至不错,表哥,你不要听姐姐挑拨,和我离心!”
自从嫁给沈时晏,温芷兰几次感觉力不从心。
当初只要简单说几句话,沈时晏就会对她宠爱有加,可现在或许是觉得已经娶了她,对当年的事有了交代,沈时晏对她越发冷漠,温芷兰情急之下,脑子也不够用。
沈时晏双手握成拳,根本没听温芷兰的话,目光直直的看着谢清书的背影,拳头松开,又重新握紧,脑子里的弦紧绷,眼睛一直睁开视线有瞬间的模糊,下意识眨眼,方才回神。
“表哥?”
温芷兰还在叫他,沈时晏握着她的肩膀让她回去,沉声道:“此事并非内宅吃醋这么简单,碧儿我自会给她一个公道,地上的东西你也不用管,这几日都不要再来大理寺!”
“执掌中馈你比起清书还差一大截,太学即将入学考核,你给几个孩子多添置一些衣裳,再让张夫子为他们说些考试的规矩,你莫要在这耽误功夫,早些回府!”
哄走温芷兰,沈时晏静静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几个捕快,转身,走到桌案前,抽出了一封信。
犹豫良久,他在书信的末尾,添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清书看的永远比温芷兰要远,这次,碧儿的确是三皇子给他们的一个警告。
一个让他真正走进他们阵营的警告!
还有三皇子妃视谢清书为眼中钉,他前段时日收到了三皇子妃的密信,她希望他能换个当家主母。
碧儿的死,实在是替他们受过!
沈时晏揉了揉眉心,捏着信的手一点点用力,最终,揉成一团,丢进了火里。
他还想再等等!
他想看看,府里那两个孩子能不能考上太学!
府中后继有人,他才能真正的下定决心!
“哗啦啦。”
风吹起了马车的珠帘,谢清书停在了三皇子府。
她喊来了三皇子府的小厮,没有下马车,一双凤眼清清冷冷的看着他们,幽声道:“告诉你们的主子,她的下马威,我收到了。”
“残害人命,玩弄下人,定有天收!”
几个小厮愣住,面面相视,刚要张嘴,谢清书已经放下车帘,回去了谢府。
马车的后面,跟着一个孩子。
沈砚舟冷不丁看到谢清书,吓的差点叫出来,等到她走了,这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