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碧儿死了。”
晌午过后,采薇慌忙附在谢清书耳边开口。
谢清书呼吸一紧,眯眼道:“怎么回事?”
虽说碧儿只是三皇子府的一个侍妾,但她是从永昌侯府抬去三皇子府,还是由沈时晏亲自送过去,碧儿的存在便是永昌侯府和三皇子之间的桥梁,更是永昌侯府的脸面!
现在,碧儿死了!
若是自己身体不好或是什么合理的原因尚且说得过去,若是
“三皇子妃今日闲来无事,将碧儿绑在树上玩飞镖,一刀扎进了她的眉心,当场毙命!”
采薇打了个激灵,话音吐出来都在发抖。
谢清书从座椅上起身,面上露出戾气,“堂堂皇子妃,竟然草菅人命,玩弄婢女性命?”
王侯将相自古极少将下人的命当命,但是面上还是会装一装,何况碧儿背后还有侯府,更是三皇子亲自要过去的妾,三皇子妃怎敢明目张胆的杀了她!
“此事不对!这是三皇子或三皇子妃给侯府的警告!”
谢清书抬腿就往外走,朝采薇吩咐道:“尽快给父亲去信,无论侯府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这些事决不能牵扯到谢家!”
前世的事不能重蹈覆辙!
她还没有让自己和赵景逸全身而退,三皇子和永昌侯府的关系不能在这个时候紧绷!
唤来马夫,谢清书带着几个小丫鬟蒙着面去了大理寺。
“沈夫人。”
几个捕快正在大理寺门口守着,看到永昌侯府的马车,脸上露出诧异。
“温姨娘什么时候走的,怎么又来了?沈大人还真是舒服,平日没什么事就算了,还顿顿有美娇娘送饭来,真是羡煞旁人!”
“人家是什么出身,我们又是什么出身,我们啊,且受着吧!不过这次三皇子府送来的猝死的丫鬟好像出自永昌侯府,瞧着沈大人也没什么反应,真是薄情的很!”
“嗐!你不知道,那丫鬟是主动在侯府爬到三皇子怀里去的,沈大人特意把人送过去才有的贱妾的身份!我瞧着根本不是猝死!眉心那么大一个洞,不断的流血,根本就是嘘!”
“还说闲话!那不是温姨娘!是侯府主母沈夫人!还不快去迎!”
有捕快眼尖,瞧着一抹白影从马车下来,梳着得体的发髻,头戴白玉簪,惊的失声喊出来,快步冲了过来。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身子可大好了?”
一行人被提醒,纷纷赶过来,瞧见谢清书蒙着面的脸,赶忙闭上嘴,欢喜的让开一条路。
八年前谢府嫡女天坛文试艳惊四座,正逢十五及笄被众人捧上神坛奉为北祁第一才女,七年前十里红妆嫁入侯府一力扶持沈时晏三元及第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大半年前天子岳父勾结乱臣贼子意图谋反在陛下摘星阁祈福之际刺杀,谢清书推开丈夫以身保人,周全了在场包括皇帝,沈时晏,安平王等多人性命,护国寺修养也不忘资助京城没有背景的孩童,粮食书籍从未缺过!
无论是忠君,还是爱国,亦或是身为一个男人,一个臣子,一个人,一个北祁百姓,对谢清书都只有发自真心的敬佩和推崇。
何况这些捕快出身贫苦,或多或少都受过谢家的帮助。
谢清书缓步从马车下来,朝众人颔首,“托诸位的福,已经好多了。”
“夫人可是来找沈大人?他就在偏房,我带你去找他!”
捕头激动地开口,谢清书摇了摇头,轻声道:“等会我再去见侯爷。”
抬起眼,谢清书看向四周的人,问道:“不知今日三皇子府送来的猝死的丫鬟,在哪?”
按照规矩,二品大员及其以上府中若是出现下人猝死,必定要大理寺带来,解除户籍送回原处,三皇子身为皇子,更是要按照章程办事。
捕快一听谢清书提起碧儿,脸色微变,好心道:“夫人还是别看了,那丫鬟小的知道那是侯府的丫鬟,不过温姨娘已经来了,将人交给她就好,夫人莫要靠近,免的晚上睡不安稳。”
谢清书顿时面色不善,“温姨娘来了?”
此处是大理寺,是沈时晏办公之所,温芷兰身为后宅中的姨娘,竟然私自常常出入这里,这对沈时晏的风评来说极为不妥!
短短一瞬,谢清书很快平复下来。
沈时晏的事,她少管为妙!
“碧儿是我府中带出来的人,她的爹娘我也已经通知下去,我若是不看看她的情形,对她有愧。”
谢清书放低了声音,那捕快犹豫许久,抵不过谢清书坚持,只得带她进去。
掀开蒙着的布,碧儿扭曲挣扎的脸出现在眼底,谢清书抓紧了帕子,瞳孔发颤。
碧儿的身上——伤痕累累!
这不是三皇子的风格!
这是三皇子妃的警告!
碧儿惨死,温芷兰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