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透出皎洁月光,谢清书正准备休息,门外看到许久没有踏足院子的身影。
沈时宴?
正和温芷兰新婚燕尔,他跑到自己这来做什么?
眯了眯眼,她选择无视。
“夫人,侯爷看着像是在等你。”
采薇眼疾手快的关了窗户,瞧着沈时宴的背影,犹犹豫豫的开口。
夫人和侯爷本是至亲的夫妻,但是偏偏两个人的状态都格外的生疏,从成亲那日开始,若不是老夫人逼着,或是夫人邀请,侯爷不会自作主张的进来。
就像现在,这屋子明明是两个人的屋子,但要是夫人没有应允,侯爷就不会进来。
这般相敬如宾,或许是旁人期待的事,可是采薇却觉得太疏离了些!
沈时宴很少主动找她,谢清书喝茶的手顿了顿,僵持了一会,披着披风从屋里走出去。
她太了解这个人,要是目的没达成,他今夜能在屋外待到天明!
“听闻你罚了那个孩子,在祠堂外跪了几个时辰。”
见她出来,沈时宴嘴角翘了翘,淡淡的开口。
谢清书挑眉坐下,这才发现凳子上已经绑上了软垫。
“侯爷什么时候也会在意我的养子?”
我的养子?
如此护短?
沈时宴脸色微沉,“喝了他的茶,他亦是我的养子。”
“白日舟儿顽皮做的事我已经知晓,那孩子是个好的,明日单独给他开一个院子,住在东边,不必让他在你这里窝着。”
沈时宴声音顿了顿,又道:“舟儿自小没有玩伴,不懂如何和别人相处,行事总有差池,但他也学会了承担责任,挨了罚,你莫要再对他动刑。”
沈时宴坐在她的对面,一身金边黑袍衬的整个人矜贵无比,曾经让谢清书喜欢不已的黑眸深邃的看不到底,有一丝让她看不懂的情绪在翻腾。
“打了几下手板,算不得动刑。怎么,温姨娘替我的儿子向你告状?”
谢清书幽幽的看着他,眉眼含着嘲弄。
沈时宴眉头皱了皱,“不是,芷兰只是心疼舟儿。”
果然,还是温芷兰告状!
谢清书脸上的神情淡下来,雪花已经停了,化雪却让气温变的更冷。
怀里忽然多了一个暖手炉,沈时宴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给她塞了一个。
“你不要对芷兰有那么大的敌意,她只是无辜之人。”
“哪怕她算计你进了侯府,爬上你的床,你也仍旧觉得她无辜单纯?”
谢清书讥讽的看向他,沈时宴心跳慢了一拍,心底隐隐生出急躁。
“她只是没有办法,那书生她不喜欢。”
沈时宴说这个话,也有点艰难。
温芷兰对他,算不得清白。
颇有心机这几个字,还是能评断温芷兰这个人。
“她的情况特殊,便是嫁给旁人,恐怕也不得善待,这是我们”
“这不是我欠她的,沈时宴,不管她经历过什么,都和我无关。”
谢清书赫然抬眸,望向沈时宴,“我第一次见她,就在月前的永昌侯府,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位表小姐!”
“沈时宴,你我之间的确有婚约,但那日你退婚倘若说清楚你有心爱之人,我绝不会纠缠。你不肯说,让我们两个人都陷入绝境,这般痛苦之下,我成全了你和温芷兰,她已经如愿嫁到侯府,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你没有资格按在我头上,让我对一个屡屡进犯,爬到我头上甚至抢走我儿女的女人宽容!”
谢清书忽的站起来,清冷的眸直勾勾的盯着沈时宴,一步步靠近,“以你的脑子,你应该能猜到那些东西不可能是舟儿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准备齐全,他涉世不深,甚至在哪里买徽墨都不清楚更不要说找人制作,这背后是谁做的手脚,你与其让我不要为难我的儿子,不如去查查到底是谁做的!”
夜间还是太容易挑动情绪,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发怒,但看到沈时宴如此拎不清,气血上涌,目光如刀,字字句句说了出来。
沈时宴蹙眉,他看着她激动地样子,心脏骤然像是被棍子搅动,难受的很。
“忌惮侯府的人有很多,此事我会去查,但舟儿被人骗也有可能,你何必什么脏水都泼在芷兰身上。”
“当初与你退婚,不是因为心中有人。”
她怎么会觉得他一直都喜欢温芷兰?
听到她说他们成亲将两个人都推入绝境,沈时宴莫名发慌,胸口都堵得慌。
“芷兰的确比你温柔,但我也做不出有婚约还招惹旁人的事。”
好啊!
不是因为她很好,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因为他品质高尚,明明喜欢温芷兰也还是克制自己不招惹,合着他们三个人中就她是坏人!
谢清书顿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