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气氛在此刻变得莫名低沉,静得落针可闻。
胡平悄然上前,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纱布,低声道:“少爷,我帮你先止血吧,若让顾小姐等下闻着血气……”
温其琛恍然回神,低头,看见右手手指上不停有鲜血流下,一滴一滴在白色地板上飞溅开来。
他没理会胡平,转身,靠在墙壁上,微仰着头看向前面那扇紧闭的门,神色凝重。
胡平见他没应声,弯腰自顾自的快速替他处理起伤口来。
刚弄好,急救室门口红灯熄灭。
门,蓦地被推开。
温其琛一把推开胡平,疾步上前,抓住医生手臂,连呼吸都凌乱了,问道:“我妻子怎么样?”
他的表情太过暴戾恐怖,医生被抓得疼了,也不敢吭声,一副快哭的模样,惶恐地小声回答:“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孩子没、没保住。”
医生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在走廊里。
温其琛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心口的位置也像被割裂了一道口子,痛得几乎麻木。
他怔怔地立在原地,面色霎时一片,浑身力气好似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没了……
真的没了……
凌烟闻言,望着医生
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压抑了大半夜的情绪在在心彻底暴发。
她攥紧的拳头被她捏得咯吱作响,瞪着温其琛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她猛地冲过去,泄愤似的狠狠推了他一把,红着眼睛怒吼:“现在一切如你原了,满意了!”
温其琛身体虚晃了下,无力地被她推得后退几步,撞到墙上。
医生得到自由,彻底松了口气。
他抹了抹额上冷汗:“清宫时,我们给顾小姐验了血,发现了件事。”
温其琛与凌烟豁然抬头,冷光凌凌地盯向医生。
医生被他们看得心底发毛,赶紧道:“顾小姐流产的原因并不是你们送来时说的摔跤,而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血液里还有没有代谢出去的强性堕胎药。”
温其琛与凌烟双双震惊。
凌烟毕竟是护士,对孕妇的一些理论知识比温其琛知道得多。
“不可能!”她红着眼反驳,“虽说之前检查时建议不要孩子,但我们还没做决定。就算不要孩子,也不会用堕胎药这种东西。胎儿已经过了三个月,别说用药,人流都嫌晚。”
三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型。
这个时期的胎儿不大不小,许多医生会建议再
等等,到四个月左右时打引产针。
医生骇然,面上神色越发沉重:“可我们在顾小姐血液里查出了很浓烈的堕胎药成份!这种成份不仅会让她流产,对她的子宫伤害也非常大。好在她年轻,子宫的损伤以后可以慢慢恢复,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凌烟心里慌得厉害,却找不到突破口。
她大骂:“放屁!你说得到轻松,现在孩子都没了,难道影响还不够大吗?”
温其琛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身体绷紧,被凌烟几句话惹得顷刻间震怒,“闭嘴!”
凌烟不甘地瞪他,拳头捏得颤抖,正要骂回去,急诊室的门开了。
昏迷中的顾西朵被护士推了出来。
温其琛上前,步伐有些微凌乱。
他来到移动病床前,凝视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的顾西朵,心像被利刃狠狠刺穿。
他替她整了整戴在头上的毛线帽子,又替她压了压被角,红着眼眶,接过护士的工作,亲自推着她去了病房。
病房。
护士将液体挂好便自觉离开。
医生没敢上前,只和站在不远处的胡平交待了几句就退了出去。
整个病房内静得可怕,没人敢上前打
扰沉默的温其琛。
凌烟靠在门框上,红着眼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西朵,心像被一只大手一点点撕裂。
她脑海中回荡着医生刚才说的话,顾西朵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里面含了堕胎药。
到底是谁会如此的歹毒,竟然对只有三四岁智商的顾西朵下得了手?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郁结的那口气艰难吐了出来。
安顿好一切,胡平上前,心情沉郁地看了眼病床上面无血色的顾西朵,咬牙道:“我这就回去,把顾小姐这些天的吃穿用度调查一遍,一定把那个下药的人给查出来!”
温其琛没有回应,甚至连多余的眼神也没给胡平一个。
他静静地看着顾西朵,伸手将她脸上的冷汗擦掉,手指轻轻抚过她毫无血色的唇瓣,感受着她的存在。
凌烟咬牙,愤恨的上前将胡平拽出了病房。
关上病房门那刻,她眼中透着凌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