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佑腿上刚刚缝合的伤口崩裂，艳红的血色透了出来。

江靖北皱眉，忙冲上去：“阿琛，你冷静点，松手，快放手！”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顾西朵的亲生父亲。

阿琛和她之间已经隔了两条人命，若凌天佑再出点事，即便顾西朵抢救回来了，他们这辈子，就再难走到一起了。

温其琛无望的松手。

凌天佑跌坐回去，脸色变得死白一片。

一个大男人，坐在轮椅里捂脸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的错……”

温其琛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跌坐回去，麻木而冰冷地盯着凌天佑：“现在道歉有什么用？能让这一切倒回重来？”

不能！

顾西朵和凌烟依然生死未卜，而外面等候的他们依旧痛苦灼心，倍受煎熬。

无论她们谁出了事，他们守在这里的这群人，必将终生懊悔。

等候休息区低迷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简直无法喘息，胡平就在这时急急从外面跑了过来。

他略微粗喘着站到温其琛的面前：“少爷，安格斯带着警察来了，现在已经在电梯里了。”

凌天佑与何文心的哭声顿时停下。

胡平朝两人看了

眼，在他们脸上捕捉到了除痛苦懊恼和悔恨以外的情绪，像是……释然。

凌天佑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又哭又笑：“也好，也好，这一切，从我开始，从我结束。”

胡平脸上闪过不解，却并未多说。

廊道尽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抢救室外所有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安格斯带着一众保镖与警察朝几人走来。

安格斯等人还没开口，凌天佑已经颓丧地开始说自己这几年在休伯特手下做过的事。

“……以上做过的事，我供认不讳。只是我的女儿……”

他泪眼朦胧地看向手术室：“她也是受害者，休伯特窜改了她的记忆，逼迫她去做她不愿做的事情。现在她还被休伯特的弟弟杰克逊用枪打伤了头部……”

一系列的事实，听得在场的警察心惊胆颤。

他们看着他腿上绑着的纱布，鲜血已经沁湿了大半的纱布，血迹还在继续扩散。

几个警察交头接耳了一阵，又是电话上报，好一通折腾，领头的警察才挂掉电话对凌天佑说：“你是自首，且态度端正，我们向上级请示了，暂时留你在医院里养伤，等伤好了，再正式抓捕。这期间，

我们会让人看守着你。”

凌天佑点头，苍白的脸上一派木然：“好。”

凌天佑腿伤严重，暂时无法离开医院，需要人看护，何文心作为他的妻子，自然被留下。

反正于警方来说，破了一桩大案，看守一个人是看守，看守两个人同样是看守。

何况他们的女儿还在抢救，他们也不怕两人逃跑。

警察要将凌天佑夫妇送回病房看管，临离去时，何文心哽咽着对温其琛道：“温少，从始至终，对不起你的都是我们夫妻俩。凌烟和西朵是受害者，她们是无辜的。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们……”

温其琛双拳紧握，狠狠地闭上了双眼，仰靠在洁白的墙壁没有说话。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抢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温其琛在听到开门声时，几乎是“嗖”地一下直接从椅子上弹起冲过去。

医生拉下口罩，看着他问：“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属？”

温其琛喉结滚动，试了好几次才有低哑的声音自薄唇里溢出：“凌烟和顾西朵，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妻子。”

医生深感同情地点头，拿着手术记录翻看着说：“背后中枪的伤患凌烟，她暂时没有太大

的问题了，子弹已经取出，不过伤了肝脏，有部分肝页损伤严重，需要尽快切除做移植。至于另一名伤患顾西朵……”

医生拧了拧眉。

温其琛放在身侧的拳头捏紧又放松：“她怎么样？”

医生神色沉重：“你要做好准备，子弹位置不太好，我们请了最好的脑科专家前来汇诊，得出的结论都是不能轻易开颅做手术取弹。好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暂时没时。”

温其琛脑子空白了一瞬，整个人摇晃了下。

江靖北与胡平吓得慌忙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扶住。

“少爷！”

“阿琛！”

温其琛缓过气来，急怒攻心，一把揪住医生身上还未换下的手术服：“什么叫看她的造化？什么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还要你们医干什么！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她醒过来！必须！”

“阿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