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珑眉眼微垂,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如此,父亲是要女儿做什么?”
“既然去的并非父亲一人,就算圣上追究起来,应该也不会重罚,父亲不用太过担心才是。”
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苏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还不是怪你娘!”
“她非说既是去赴使臣的宴,自然不能空手而去。”
苏玲珑顿时恍然。
若苏父只是简单地参加了掖国使臣的赏月夜宴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还送了东西去。
以圣上的疑心,若知晓了此事完全可以定苏家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苏玲珑又想到了上辈子。
其实当初苏家因李玄知被流放的时候,她就曾奇怪过。
老祖母对圣上有恩,而且出事的是李玄知,圣上完全可以看在祖母过去的恩情上,放苏家一条生路的。
现在她都明白了。
若是上辈子苏父也参加了掖国使臣的赏月夜宴,并且被圣上知晓了。
那么这才是苏家被判流放的真正原因。
“爹就想让你找玄知帮帮忙,他调查掖国使臣别院的时候顺便将爹送去的那份礼给拿回来。”
“玲珑,你也是苏家人。”
“此事可事关整个苏家,你一定要帮忙。”
苏嫣然冷哼讽刺:“这也算帮忙?不过是顺手的事儿罢了。”
苏玲珑面无表情看她。
“既然如此,姐姐怎么不顺一个?”
“是不能吗?”
“啊,妹妹忘了,小侯爷至今未入仕,姐姐又哪里有这样的机会。”
“不然爹也求不到我这儿来。”
苏玲珑声音温温柔柔的,可话却说得毫不留情面,像两道耳光一样重重地扇在了苏嫣然的脸上,“打”的她满脸通红,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玲珑,你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
苏母看不下去,立刻起身维护苏嫣然。
“别以为你爹求你两句你就不得了了。”
“云州城内,权贵多如牛毛,你真当你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次苏父没有呵斥苏母。
这话也是他想敲打苏玲珑的。
今日他真正相求的是李玄知,可李玄知目前在宫中,又因为调查案子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实在是不方便这才退而求其次找了苏玲珑。
他放低态度冲的是李玄知,不是苏玲珑,他希望苏玲珑明白这个道理。
“玲珑,这件事你回去后和玄知好好说。”
“不是什么大事,对于玄知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但为父一定会记玄知这个人情,日后在朝堂之上若是有何需要,为父一定义不容辞。”
苏玲珑哪里会不知道苏父的意思。
今日这顿饭,说得好听是有求于她,但实际上不过是命令她罢了。
在苏父苏母的眼中,她依旧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此事女儿无能为力。”
苏玲珑淡声回绝。
“夫君调查掖国使臣一案,事关国家安宁,应当秉公办理。”
“若是我让夫君徇私,岂不是要陷夫君于不忠不义?”
“更何况,我一个内府女眷,也没资格对夫君之事指手画脚,还望爹娘体谅。”
苏父脸色立刻阴了下来。
“爹,你看!我就说她不会帮忙!”
苏嫣然像是逮到了讨伐苏玲珑的大好机会一样,又扬声指责了起来。
“她心里早就没有咱们苏家了!”
“爹你跟她说这些就是白费功夫,说不准她今日回去便将这事告诉李玄知,让李玄知去圣上面前告状。”
苏父眼底闪过抹阴鸷,但脸上还是扯了抹和蔼的笑。
“玲珑,你方才说的都是气话吧?”
“爹知道,你还在记恨上次你娘将你告上大理寺的事儿,对吧?”
“那次你娘也是急火攻心,一时失了理智。”
“你要是还生气,爹让你娘向你道歉?”
苏母惊愕瞪眼。
“你让我向她道歉?”
“笑话!天底下哪里有父母向女儿道歉的!上次本就是她做错了!要不是嫣然命大,现在已经被她害死了!”
苏父受不了地回头。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现在孰轻孰重你是不是分不清?”
苏玲珑看着吵作一团的三人,只觉得滑稽。
她也没心情继续看戏。
这地方,她多待上一刻都觉得恶心。
苏玲珑面无表情地转身要离开。
“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