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寿坊街,就能闻到各种怪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有尸臭、、腐臭还有什么烧焦的味道,夹杂在一起,闻着令人作呕。
街口竖着一个大大的路牌,是石头做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寿坊街”三个字,路牌旁有座石墩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形状。
过了路牌就是一条窄细窄细的街道,街边开着十几家店:墓碑雕刻、棺材定制、殡葬一条龙、纸扎冥币等一类。
还有一家火葬场,在街口第一家,招牌上写的是”柳镇火葬场“。
墙壁烧得通黑,房上烟囱还汩汩的冒着黑烟,此时门口正停留着一辆木板车,上面白布遮着,像是新送来的尸体,还在散发着臭味,有烧焦的味道也是从那里传来的。
陈三堤依旧抱着雪灵,跟她一起往这条街深处走去。
这时正午刚过,街上除了他们一个外人都没有,只有商贩老板们在街道两侧看着他们。
郑瞎子住在这条街的尽头之处,从街口进去大约走了两三百米就到了。
也是一家铺子,木质门看起来年岁已久,只开了半扇,上面坑坑洼洼的,再往上也是一块木质招牌,只写着“纸扎铺”三个字。
陈三堤没有贸然进去,抱着雪灵敲了敲门,很快便有声响传来。
雪灵以为来人就是郑瞎子,却见一道黑影从那半扇掩着的门窜了出来,速度之快,令她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扑到陈三堤身上,前腿搭上他胸口,朝雪灵嗅着,随即张开獠牙大嘴“汪汪”叫了起来,喉咙里还发出不断的低吼声,好似受到了什么威胁,在发着凶。
陈三堤见状急忙把雪灵放在自己脖子上,不让那黑犬咬到她。
雪灵也被吓了一跳,方才那黑犬离她很近,鼻息就喷在她身上,不过也让她看清了这只黑犬的样子。
黑色皮毛光滑锃亮,体型要比寻常的狗更大一些,獠牙深长,眼睛有些发红,看着可不像一般的黑犬。
这时门口却出现了一个人,陈三堤和雪灵都没听到声音,也没看到他是怎么过来的,好似凭空出现一般。
那人身材伛偻,头发斑白,睁着一双泛着死鱼白一样的眼珠子,嘴里吧嗒吧嗒得抽着旱烟,穿着灰色斜襟小褂,底下是黑色裤子和布鞋。
他对着那黑犬“嗯?”了一声,那黑犬便从陈三堤身上下来了,摇了两下尾巴回院里去了,看着十分有灵性。
这人想必就是郑瞎子了,明明是瞎子样子,雪灵却觉得他能看到东西似的,打量着她。
看了她几息时间,他才转身,将两扇门都推得大大敞开,然后自顾自往里走去了。
陈三堤看出来他是在让他们进去,也没说什么,跟着他进到了院子。
那门看着破旧,内里却另有乾坤。
院子四四方方,很是宽敞,只不过堆满了纸扎人,每一个都扎的栩栩如生。其中有男人,有女人,有大人,也有小孩子,甚至还有许多小动物。
只不过无一例外,这些纸人都没有点眼睛,只有空空的眼眶昭示着它们并不是真正的人。
院子正中央一棵大树拔地而起,虽然现在天气正冷,那树上也是光秃秃的,陈三堤还是凭借多年眼力看出来那是一棵槐树,而且年份也不短。
槐树属于阴物,虽然阴,但是槐通众鬼,年份越久越招惹鬼祟上门,不知这院中种这么一棵槐树是为了什么。
穿过纸扎人,路过老槐树,他们一路跟着郑瞎子,直到院内的一个屋子门前。
方才那只黑犬正卧在那里,一双小红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像方才那样凶狠。
陈三堤看看屋内,又看看黑狗,跟着进屋去了。
屋内郑瞎子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着他们,见两人进来,他先慢悠悠开了口。
“我这狼獒只吃鬼物,你带着阴生子上门来,身上阴气那么重,是被狼獒认作鬼祟了,希望你们见谅。”
他这样说着,语气内却没有几分在意。
原来这不是什么黑犬,是狼獒,怪不得与寻常黑犬不一样。
十犬一獒,十头犬互相蚕食,终得一獒,而狼獒又是十条獒互相蚕食的结果。况且这狼獒有狼的血脉,更是灵性十足、凶猛无比,通常以鬼祟活鸡为食。
陈三堤在听到阴生子这三个字时脸色已然变了,变得十分难看。
雪灵也听到了,她直觉这个阴生子说的就是她自己,主要是这里也没有旁人了。但她不知道阴生子是什么意思,看陈三堤的表情,他自己是知道的,却没有跟她提过。
“郑先生,我们此次上门,是有一事相求。”陈三堤说起正事。
“先坐先坐。”郑瞎子指了指身旁的交椅,开口说道。
陈三堤依言坐下,将雪灵圈在他的膝头,才又开口。
“我家小女儿身份特殊,想必您也看出来了,她这些年招了许多鬼祟,我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