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好奇看着他,然后点点头。
将碗送回屋里去,出来的时候端了碗温水,她才发现这男子不知何时从门口进到了院子里。
他接过那碗水,仰头咕咚咕咚大口喝完了。
将水碗递过去:“可否再赏一碗?”
雪灵点点头,又进屋盛了一碗水递给他,递水的时候问道:“你不是我们村子的人?”
那男人喝完水,点点头回复道:“我不是你们村的人,我叫李国良,只是路过。”
他面露赫然,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能再给一碗吗?”
雪灵没多说什么,又接过碗去屋内倒了一碗给他端出来。
那男子又是仰头大口喝完,接着却将那水碗藏进袖子里。
雪灵顿时觉得奇怪,这人什么意思,喝了三碗水还要将碗也顺走,却听他又开口了。
“小妹妹,多谢你赏我这三碗水,我还想再问你要一样东西?”
雪灵此时已经皱起眉头来,顺走水碗就算了,还要问她要东西,这是当她这里是什么自助站了吗?而且她自己可没有什么东西,无非就是玩具零食而已。
但她还是问道:“你要什么东西?”
那男人刚张口,还未发声,屋内便传来陈夏安的声音:“小妹!怎么还没回来,马上就开饭啦!”
雪灵听见这声音当即应了一声,便回头对他说道:“我要吃饭去了,你刚刚说你要什么?”
她想搞清楚这个奇怪的男人的目的是什么。
那李国良却不再说话,若有所思般眯了眯眼睛,脸上却还挂着温和的笑意:“小妹妹,今日多谢你,我先走了,改日我会来再寻你的。”
说罢,也不管雪灵作何反应,自顾自转身出门去了。
雪灵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却没有再想,回屋去吃饭了。
陈秋言看着她进来坐到木桌旁,将盛好的饭放在她面前,陈夏安正在盛炒好的菜,也扭头看她一眼,却觉得奇怪。
“咦?不是给过路那个人几碗水吗?怎么碗也不见啦?”她端着菜走到桌边,也坐下来。
“不知道那人怎么回事,喝完水将碗揣自己袖子里去了。”雪灵嘴巴撅着,童声童气回道。
“这可真是奇怪,而且……我们这许久没来过外来人了,不知道那人来是干嘛的。”陈秋言也不解,但是她们实在想不起来什么原因,此事也就作罢了,准备待陈三堤回来后说给他听。
今晚春生一个人守灵就行了, 陈三堤回了家,准备明天起来帮着抬棺下葬。
晚上躺在炕上,炕底烧得热乎乎的,躺上去舒适得很。
雪灵说起了今天白天的那个叫李国良的男人,来讨水喝的事情。
陈三堤不在意地挥挥手:“讨碗水喝而已,没什么事。”
雪灵才又说到,不是讨一碗水,讨了三碗水,还把碗顺走了。
陈三堤这才正色:“把碗顺走了?”
雪灵点点头,还说那人还问她讨要东西,只不过还没说要什么就走了,还告诉了陈三堤那人说他叫李国良。
陈三堤皱起了眉,他大概知道那是谁了,他心里也隐隐有些预感,那人要的是什么东西。
他陈三堤除了钱、孩子、这间老屋,就剩他吃饭的家伙事儿了。
无情钩,套索和那块玉佩。
这些之中只有那玉佩是个稀罕物件,他爹是上一届捞尸人之首,这玉佩是他爹传给他的,据说在水下啊可保一时安宁,就是不知道用处多大,他平日里只是戴在脖子上,未曾用过。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这玉佩怎么用。
想到有人觊觎他这玉佩,他就感觉心底戾气横生,脸色也不好了。这玉佩是他爹给他唯一的遗物,连遗言都没有留下。
因为他爹就是捞尸时候出的事,尸体到现在也没捞到,只有这玉佩飘了上来。
可他又觉得奇怪,平日里在家时他爹经常说这玉佩如何如何厉害,能保人命,可不还是出事了。
他心底是有些不相信的,可是他还是戴着这玉佩下江下河,要是给旁人更是不可能了。
思绪回笼,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若这人下次再来,你便问他,是死人还是活人。”,活人
“若他说他是活人,你便告诉他,活人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英年早逝。若他说他是死人,你就告诉他,死人头点地,应该在坟地而不是村里。”
陈三堤给三人都盖好被子,又往炕下加了火,准备睡觉了。
上了炕,躺在炕上,他才又说道:“爹跟你们几个说,再遇到这种人,你们就看他穿的是白布鞋还是黑色蛤蟆鞋,如果他穿的是白布鞋那这人就是活着的,如果穿的是黑色蛤蟆鞋,那就是死人。”
“这种人叫老狗,有时候讨水,有时候讨饭完事儿还要讨别人的珍稀宝物,就是没有脸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