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劳伦斯一点一点地捡起玻璃,闻着八二年拉菲的万千味道,层层叠叠地在这个酒屋挥发而来,充盈着忧伤与沉重。
大家再安静下来看着他。
劳伦斯一点一点地捡着那玻璃碎,才终于开口:“你是……”
唐妙雨刚才还沉醉在劳伦斯的忧伤中,自己也有些双眼通红,听着他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那里傻傻地看着他捡着玻璃碎……
劳伦斯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缓地抬起头,看向这个可爱精灵的短发女孩,稍恢复精神,微笑地问:“小姑娘,您是那位?你进来作什么的?”
唐妙雨这个时候,才有些尴尬地抬起头,看着劳伦斯说:“我……我……我是马场俱乐部酒吧员工,部长让我给您过目酒单,然后请您亲自签名……”
劳伦斯不仅仅是顶级侍酒师,还是整个亚洲集团的酒水负责人,在这种大型的宴会中,必须得他亲自签名,酒吧才会出酒,往宴会这边供。
劳伦斯听闻这句话,便稍点头,那深沉苍老双眸,再流露一点疑惑地看着妙雨说:“您……懂葡萄酒?”
“我只是喜欢,不敢说懂……葡萄酒千千万万,每天都能随着气候,人物的心情,美食而焕发不同味道,我不敢说懂……”唐妙雨立即谦虚地说。
劳伦斯微笑了几分,再看向这个女孩那诚恳的态度与认真的表情,便再问:“你刚才走进来,酒才倒下,怎么就知道这是八二年的拉菲?”
唐妙雨的脸刷红了地说:“我看见酒瓶子了。”
劳伦斯听着这话,却缓地笑了,脸上的皱纹变得好慈祥与欢喜,慢慢地,他才说:“在这个时代,浮夸的人太多,像你这样诚实,不愿意在我的面前展现自己的人,倒少了。”
唐妙雨没敢说话,低下头,看到还剩下一小块玻璃,其实全是碎沫,她便即刻伸出手,轻握起这块玻璃放进了木盒子里。
“酒单给我……”劳伦斯微笑地收起木盒,将它交给某侍酒师,才站了起来,说。
“是……”妙雨立即从口袋里,掏出酒单,将它展开来,递给劳伦斯。
劳伦斯微笑地接过来,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了起来,眉心轻皱,边过目酒单,边吩咐说
:“清理一下地上的玻璃碎,不许用吸尘器,掀起地毯,用毛巾擦,免得让机器进到酒屋,影响室内温度。”
“是!”侍酒师应完,便立即带着刚才碰倒玻璃酒的女孩,走了出去,吩咐经理来领人,然后拿起对讲机,通知房务部来清理现场。
劳伦斯拿着酒单慢慢地走进另一间酒屋里,里面的酒屋光线更沉着,透着很浓重的橡木味道,唐妙雨情不禁跟进来的时候,都感觉到这陈香气,仿佛在养酒般,她瞪大眼珠子,看着面前瓶瓶名贵的葡萄酒,横放在酒架内,又或许摆放在特殊的酒箱里,每处都只是亮起一盏盏细微的小灯,仿佛惊扰了其中某瓶红葡萄酒……
妙雨情不自禁兴奋地走向某个酒架,居然看到了1970年份的拉图,她激动地笑了起来。
劳伦斯边看着酒单,边稍抬起头看向妙雨,并没有提醒这个女孩,这个地方她是不允许进来的,他缓地抬起头,看向妙雨,柔声地问:“你认识这瓶葡萄酒?”
“嗯!”妙雨连忙点头,笑看着酒架中,好名贵的那瓶拉图,欢喜地说:“这是1970年的拉图葡萄酒,拉图酒庄最好年份的葡萄酒是194519491961197019822000和2003年……拉图酒庄的葡萄酒,有着很丰富的层次感,那种刚强浑厚的感觉,让一般品酒师都无法驾奴,如果说拉菲葡萄酒是典雅的皇后,那么拉图就是一个霸道的国王。”
“你的葡萄酒知识,谁教你的?”劳伦斯倒很有兴趣地问妙雨。
唐妙雨继续像看爱人般地看着那般葡萄酒,幽幽地说:“我的父亲是一个厨师,我小的时候,他就发觉我的嗅觉特别灵敏,所以最喜欢煮一些很好吃,味道很丰富给我品尝,然后培养我和引导我怎样尝出其出食材和调料的味道……到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有一天,我进到我爸爸的房间,突然看到一杯停靠在窗台边上,像红宝石的颜色一样的葡萄酒,折射过晨曦的光芒,诱发好浓烈的香土气息,拌着花香,果香,青草的香气,我仿佛看到那些香气,萦绕在我的周围……那是我这一辈子,闻到清晨中最美味的香气……从此也没有办法复制了。”
劳伦斯深深地看着唐妙雨,再缓声地问:“后来呢?”
“后来……”唐妙雨想起后来的变故,便苦笑了一下,才继续说:“后来我的父亲才告诉我,那透明的高脚杯中盛装的是葡萄汁液所酝酿而成的葡萄酒,它们是通过风霜雨雪,结合人类数千年来的文化与智慧,所酝酿而成的葡萄酒,父亲当时和我说,葡萄酒有万千味道,重重叠叠,反反复复,味道却永远和上一秒不一样。这是它的神秘与迷人的地方。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葡萄酒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与生俱来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