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端着茶盏,挑眉道:“这回,这茶盏里不会有别的料吧?”
“怎么会……王妃说笑了。”凌千叶哂笑着,目光却是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动作。
她内心一万个不解,沈时鸢怎么会转了性子来帮她?难不成、难不成她对傅之寒念念不忘?
沈时鸢瞥见凌千叶的目光,就知道她想歪了。
“本王妃帮你,自然是要你在侯府的地位稳固。”她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今后,你就是我在侯府的眼线,替我随时盯着唐氏的一举一动。”
凌千叶有些迟疑,她知道沈时鸢跟侯府的恩怨,也知道唐氏想要治她于死地。
但她嫁入侯府,就是侯府的人,帮沈时鸢这个外人对付她未来的婆婆,对她、对腹中的骨肉有何好处?
“你莫不会以为自己靠腹中这个孩子就能万事大吉吧?”
沈时鸢笑着,脸上的嘲讽更甚:“你嫁进去最重要的就是要在身边安排医女,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凌千叶没说话,只是牢牢盯着沈时鸢,手里握着的茶盏微微用力。
“你知道侯府有个长媳吧?”见她点头,沈时鸢继续道:“那你可知你的‘好嫂嫂’跟你的夫君有关系?”
此言一出,凌千叶的眼眸瞬间瞪大,手上的茶盏差点拿不住。
她强装镇定:“王妃,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一查便知。”沈时鸢不紧不慢道:“我知道告诉你,当初我为何会退婚。”
凌千叶的内心惊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
若是、若是沈时鸢说的没错,她的夫君竟然跟他的嫂嫂有了苟且之事?
“呕……”
她忍不住呕了一下。
太恶心了,实在太恶心了!
傅之寒和宋妤澄这两人,着实恶心到她了!
凌千叶眼底闪过受伤,随即怒意和恨意浮现出来。
她为了嫁给傅之寒,为了嫁入侯府付出多少东西,付出了一个女儿家最重要的名声和清白!
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图一个有情郎,能让她这辈子有个依靠吗?
可没想到傅之寒竟然做出这么龌龊的事!
沈时鸢见状皱着眉,用手帕捂着鼻子,身子往后倾了一些。
“你还好吧?”她敷衍道,连手帕都不肯递给凌千叶,只说几句虚伪的话。
凌千叶的语气不自觉染上怒意:“王妃早就知道这事?”
见沈时鸢点头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她内心的怒火更甚:“您可从未告诉过我。”
沈时鸢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都说怀孕的女人没脑子,你真让我大开眼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本王妃!”
她蓦地站起来,冷冷看着凌千叶,脸上挂着嘲笑:“既然不爱听,今日就当本王妃没来。”
说罢,她转身就走,行走间她鬓边的牡丹簪子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王妃留步!”凌千叶慌了,她没料到沈时鸢的反应竟是这样。
她本以为自己是被求的人,可现在攻守交换,她才是求人的角色。
“是千叶不会说话,还请王妃饶恕千叶的过失。”凌千叶这时不得不低头,她低眉顺眼,将姿态放低。
“千叶愿意替王妃做事,盯着唐氏的一举一动。”
沈时鸢没作答,缓步走到凌千叶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
“哼——不愧是京城的才女,说起话来就是好听,哄人的话一套接着一套,本王妃都被你整迷糊了。”
她故作迟疑:“从你嘴里没一句实话,本王妃着实是不放心呀……”
见状,凌千叶咬咬牙,朝沈时鸢的方向跪了下来,行叩首大礼:“王妃,先前是千叶有眼不识泰山。”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您看在您与我妹妹的交情上,宽恕千叶的不敬。”
沈时鸢没有动作,只睨着一双捉摸不透的眸,将实现落在她身上。
凌千叶深呼吸,下一刻磕头的声音响彻在小院里,周遭寂静,这磕头的响声显得格外刺耳。
这下,沈时鸢才有了动作,悠悠地回到座位上,端起茶盏,喝下第一口茶。
凌千叶的动作还在继续,沈时鸢也没顾及她腹中还怀着孩子,一直没喊停。
她为何要对曾经陷害自己的人友善?她又不是以德报怨的好人。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乐于见到凌千叶倒霉,见她明明不服气,却不得不臣服在自己脚下的那种快感。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成为人上人,这种滋味真的很美妙。
“停吧。”见时候差不多,沈时鸢这才懒洋洋地一抬手,让她停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