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长公主居然纡尊降贵给沈时鸢拍背,眼底纷纷闪过诧异。
嘉怡长公主是嘉德帝最为宠爱的公主,甚至不惜众大臣的反驳,硬要将“嘉怡”两字赐给长公主。
不知多少让挤破脑袋都想凑到这位天潢贵胄身边。
这沈家姑娘究竟有何魅力?
唐氏死死盯着沈时鸢的背影,心里划过不满。
长公主不是跟傅贵妃交好吗?
为何她只对沈时鸢另眼相待!
她写信给宫中的贵妃,特意要到了两个看戏名额,本意是为了给沈时鸢添堵,现下……
沈时鸢不知众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她也没空理会。
眼前的长公主说要给她跟霍小将军赐婚,这话不似作假!
她几乎两眼一黑。
“公主殿下,此事是否跟霍将军商议下?”
她婉拒:“时鸢身世平平无奇,何德何能配得上小将军?实在惶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公主摆摆手:“等他回来,本宫立刻为你们两人赐婚!”
沈时鸢呼吸一窒。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婚事的束缚,转眼又惹上一个新麻烦?
“殿下……”她还想开口,却被长公主打断。
“你难道不知只有你成了亲,这矿场才能归到将军府吗?”
沈时鸢倏然抬头,眼里的震惊清晰可见!
之前没想通的此刻全部想明白了。
怪不得、怪不得唐氏如此信誓旦旦,甚至在她退亲后还在挑衅。
就算是闹到圣上面前,唐氏也可以用这点当做筹码,以矿场的名义继续要挟她!
沈时鸢只觉得一阵挫败感席卷全身。
她做了这么多,从未想到她的一切只能由夫家决定。
这不公平!
她只想拿回属于她家的矿场,维系将军府的门楣,这么困难吗……
“你也别怪你爹,你爹是草莽出身,靠着自己的军功得了先帝的赏赐,处处受制于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长公主的安慰,在沈时鸢看来更加讽刺。
她爹拿命跟着先帝打江山,却因为出身被排挤在外,就连理应得到的奖赏也归不到自己手里。
草莽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可这番话她不能说……
沈时鸢不傻,从长公主点的两首戏文包括现在的赐婚,都像是在弥补她的遗憾。
霍小将军声名远扬,她敬他是位英雄,可仅限于此。
他们从未见过面,强扭的瓜不甜。
长公主的确是好意,可她未必要接受!
“好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本宫不能时刻关注你,直至你当街退亲,这才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些年承安侯府用矿场中饱私囊了不少银子,你求助无门必定很是绝望。”
她拿出一本红册子,上面是她跟霍小将军的生辰八字:“我已经找大师算过,你们的八字极为相配。”
“你以矿场为嫁妆嫁入霍家,霍家是名门望族,断不会做出窃取嫁妆这等耻辱之事。”
“公主府就是你的后盾,你再也不必为了维系将军府苦苦支持着。”她笑道:“你的苦日子都过去了,今后只需要来享福就好。”
长公主的话言辞凿凿,若是一般人听了,想必会跪地谢恩。
沈时鸢脸上的神情未变,委婉道:“多谢长公主的好意,婚姻大事可容时鸢再考虑片刻如何?”
“也好……”长公主微微点头:“再过三日就是父皇召见你入宫的日子。”
这么快!
她心底一沉。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拿定主意后来找本宫,本宫自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
长公主起身离开。
沈时鸢俯身:“恭送长公主。”
她心知自己三番四次拒绝长公主,惹得她心生不快。
可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
嫁入霍家真如长公主所言那么好吗?
只不过是从承安侯府这个囚笼跳到霍家这个囚牢中。
与她而言,从某种意义上两者没有区别。
见长公主还未听完戏就离场。
众人心中了然,定是沈时鸢惹怒了长公主。
讥讽、嬉笑声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就说——破落户的人家怎么可能得长公主的青睐。”
“听说她被侯府退婚了,你们说是不是她死皮白脸要嫁给霍小将军!”
“除了承安侯府,还有谁会娶她?”
沈时鸢垂眸。
唐氏带着宋妤澄,两人脸上挂着如同胜利者般的表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