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弥在来的路上突然被不知道哪里蹿出来小猫给绊倒了,整个人腿剧痛无比,动弹不得,前去请人的太监觉得实在不好交差,赶紧催促章弥想办法。
只是医者不自医,而他又不上骨科一门,只好忍着痛,冷汗直流,对小太监道:“劳烦公公立马前去太医院请周太医来为我正骨,我的小腿恐怕骨折了。”
太监叹气道:“哎哟诶,我的老太医,这可真是急煞奴才了,您且等着,奴才去去就回。”
周太医被抓了来,给章弥正了骨,又上了两块夹板。
章弥不敢耽搁,一瘸一拐得往闲月阁而去。
皇帝久等章弥不来,周身的气息越发凝滞,妃嫔们皆不敢出声。
江诚竟比章弥先到,没有章弥的那第一手脉,江诚只好偷偷望了望颂芝,颂芝悄悄递了个眼神给江诚。
约莫小半刻钟,跪在地上的江诚才晃晃悠悠起来。
他脊背发凉,不知作何回答。
皇帝见状,厉声道:“惠贵人的胎如何?”
“回……回皇上,惠贵人的胎很奇怪……”江诚抱着手,不敢去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屋子里凉快的很,你满头大汗是什么意思?难道惠贵人没有怀孕?”皇帝疑心病起,整个人的气势和威压又更上一层楼。
“这……”江诚低着头,只一瞬便道:“惠贵人的脉象上看,她似有孕,又似无孕,臣行医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脉象。”
“什么叫似有孕似无孕?江太医还是拿个准话出来。”皇后道。
华妃看戏的眸子顿时凝重起来,她双手搅动着手里的帕子,死死地盯着前方,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到底有孕还是没有孕,江太医竟连这都看不出来?”华妃强压着心里的那一缕慌张,提高了声音问。
“微臣一个人的话说了不算,还请皇上多请几个太医来瞧上一瞧。”江诚鬓角的汗珠子滚落,淹没在地毯里消失不见。
“太医院的李良中太医也擅妇儿科,还请皇上恩准。”
江诚都这样说了,皇帝也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便准了江诚之言。
若真是华妃,那么这次就给她个教训。
李太医还没到,章弥却是一瘸一拐的进来了,皇帝问:“你又是做了什么?”
“请皇上恕罪,微臣在来的路上走太急,不小心摔折了腿,请擅正骨的周太医接骨花了些时间,微臣有罪。”章弥略咬牙忍痛道。
皇帝冷道:“医者不自医,你又年纪不小,朕不追究,现在朕命令你替惠贵人看看。”
“是,微臣多谢皇上。”章弥转身去沈眉庄身边,用一块丝帕隔开,细细给沈眉庄把脉许久。
“回皇上,惠贵人这……不像是有孕的脉象,请恕微臣医术不足之罪,微臣实在不善妇儿,不知江太医可看出了这其中门道?”章弥回复完皇帝,转头又问江诚。
江诚道:“惠贵人乍一看分明是没有孕信,但脉像却又有孕的样子,故而微臣无法下结论。”
“这方面还是江太医更专业,微臣在这方面不如江太医。”章弥一席话,是肯定了江诚的看法,也是将皮球踢回给了江诚。
总算回到了假孕争宠的话题上,华妃好似抓住了重点,心里头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惠贵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口口声声要太医院的刘畚来替你诊治,难不成你私下里和刘畚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华妃娘娘这是笃定了眉姐姐故意假孕了?”甄嬛问道。
“太医不都说了吗?惠贵人的脉象上显示无孕,难道还想抵赖不成?”华妃语气又挑衅起来。
“江太医难道忘了,日前,眉姐姐向你讨要了一张助孕的方子。”甄嬛看向江诚。
沈眉庄这会子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开口道:“是,那几日我一直吃江太医开的药。”
江诚摇头:“小主的确向微臣要过一张方子,起初微臣只觉得不妥,这世上哪有这样灵验的方子?若真有微臣早就拿出来献给各位小主了,臣觉得十分不妥,可惠贵人多方向微臣施压,微臣无奈这才开了方子,只是这方子还有个作用,便是推迟月信,还请皇上治罪。”
“可是要不是有孕,为何小主爱吃酸的,还时常恶心呕吐?”采月壮着胆子问。
“这……臣不得而知,或许是吃多了酸的,于脾胃上有所损伤,这才导致的恶心呕吐。”江诚回道。
“不可能!”沈眉庄当即跪地对皇帝哭诉:“皇上,臣妾实在冤枉啊!照江太医这么说,臣妾只是月信推迟,那刘畚为什么要给臣妾有孕的诊断呢?”
沈眉庄见自己百口莫辩,第一次委屈得向皇帝磕头,渴望皇帝还她清白。
皇帝沉声问:“方子呢?在哪儿?”
“就在妆奁最下面的抽屉里,臣妾一直将其收在那儿,从未动过。”